505 路明非和王将(1 / 2)

座头鲸双手奉上关东煮的纸杯,姿态有如把冠冕奉给皇帝。

座头鲸曾在自卫队服役,放眼退役军人的群体,座头鲸也是出类拔萃的少数人之一。

但他也从没见识过这般场景。

“你们两个,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路明非一边吃着关东煮,一边对座头鲸和藤原勘助说。

“我知道,这个和平的时代,杀人犯法。”

“别看我这样,我也是个好人啊。”

说这话的路明非不由自主的笑了下。

座头鲸和藤原勘助就跟着笑。

“所以了,放心,这家伙还活着。”

路明非用脚给地上那摊肉翻面。

座头鲸匆匆瞥上一眼,立刻闪躲开目光,吞了吞口水,只是一眼,座头鲸就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也跟着疼了起来。

这家伙到底遭受了怎样的折磨啊。

座头鲸不敢细想。

“如果你们知道他以前的所作所为,相信我,你们也会和我一样。”

这样说着的路明非,走到一边,在惠子面前蹲下。

惠子紧闭着双眼。

“乖孩子。”

座头鲸偷偷瞥了眼,路明非的侧脸柔和,似乎有欣慰的意思。

他听到路明非低低的说了句。

“自助者,天助之。”

而后路明非对他和藤原勘助吩咐。

“后面的事,得麻烦你们了。”

此刻座头鲸和藤原勘助开车在通往高天原的路上。

路明非的吩咐已经完成。

只是有一点两人还无法做出决定。

“老板他……”

“藤原啊,你看过多少男人?”

座头鲸感慨的吐着烟圈。

藤原勘助一时间沉默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拜托啊店长,咱们现在的话题很严肃的好吧,无论那个姓山本的人渣有多该死,这都是法律和警察的工作,老板属于动用私刑,目睹这一切的我们难道不应该报警么,争取个宽大处理什么的。

藤原勘助在肚子里打了不知道多少腹稿,想象着店长座头鲸都会有哪些反应,但藤原勘助怎么也没想到,开始之后座头鲸的话居然会是这句。

藤原勘助沉默,没关系,座头鲸可是牛郎的卡密大人,只要有他在,只要他想,绝对不会冷场。

“藤原啊。”

“男人的花道,不只是研究男女关系。”

“一味的讨好异性,可远远谈不上花道。”

座头鲸抱着双臂,姿态宛如人生讲师。

“讨好来的欢心是不长久的,藤原的话,应当学过物理吧。”

“我有早稻田的物理学穴位。”

“真不赖啊。”

座头鲸笑了笑。

“所以,如果是藤原君的话,肯定能理解吧。”

“像是物理学一样,一个物品想要有够大的吸引力,那么它自身也得拥有相当之大的质量才行。”

“这个世间的道理都是相通的啊。”

“在男人和女人的关系里,想要吸引异性,保持对异性的吸引力,全部把目光集中在对方身上可不行。”

“说到底只有自身足够优秀的人,才有吸引异性的资格。”

“所谓男人的花道啊,无非是对自身的修行罢了。”

座头鲸潇洒的把烟头扔出车窗。

“藤原君,你认为老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藤原勘助想起路明非的脸。

明明是个少年人,却能在鲜血淋漓的酷刑现场吃关东煮,这份定力藤原勘助生平仅见。

但不得不说,当藤原勘助推开门,看到路明非站在鲜血之上,老板的从容和淡定,那种对自身的绝对自信,太有魅力了。

藤原勘助看得出来,路明非深信他的所作所为,深信这一切都是对的,都是正义。

“藤原啊。”

座头鲸说。

“我们已经和老板站在一条船上了。”

“不是么?”

藤原勘助牢牢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的路。

那是在许久之后。

“我知道了。”

…………

“到了,山本先生。”

侍者恭敬开门,路明非拎着黑箱迈下车来。

这是电话里自称樱井小暮的女人给路明非做出的安排,让路明非顶替山本齐健,专人带来极乐馆。

重山掩映,别有洞天,在这鸟无人烟的所在,竟伫立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式建筑。

极乐馆。

白色面具的侍者在前引路。

极乐馆很安静,路明非稍感意外,资料显示这里是猛鬼众的心脏,无数达官显贵在极乐馆挥金如土,金钱只是微不足道的筹码,极乐馆号称可以满足来客的一切欲望,所以称之极乐。

但此刻路明非面前的极乐馆死寂非常,且窗户门扉尽数洞开,像一头张开巨口随时等待择人而噬的恐怖巨兽。

危险预感在提醒路明非,给他预警。

随着愈加靠近极乐馆,警兆也就愈加强烈。

路明非神色自然,拎着黑箱拾级而上。

侍者在门前躬身,覆盖能剧面具的脸微微抬起,白面嘿牙,唇角翘起,这笑容似乎讨好,又似嘲讽。

路明非目光稍作停留,侍者低头,路明非迈步入内。

一张张赌桌,机器,全部贴着封条,没有荷官,没有赌客,路明非站在大厅,举目四望,不见一个人影。

路明非仿佛立于赌桌的坟场,周围贴有封条的赌桌,是见证其曾经辉煌过往的碑。

不,还有。

除了路明非自己外,这里还有一人。

“啪啪啪!”

掌声由缓到急,在空旷大厅回荡,凸显几分诡异。

侍者高高扬起双臂。

不知何处响起交响乐,磅礴大气开场,震撼心弦。

侍者捂住脸,似感动似悲伤,他像是路明非在九州见过的戏子,沉浸在戏剧里无法自拔。

路明非活动活动五指,一把拽住侍者脖子,侍者想躲也躲不及,试图反抗却根本无法撼动路明非手掌,无论速度还是力量,侍者和路明非都不在同一个维度。

小提琴破音,刺耳的尖锐声音叫人心脏加速,侍者在路明非手中,虫子一样扭曲。

“他们呢?”

路明非问。

侍者喉咙深处发出嘶嘶嘶的风声。

路明非抓住能剧面具,想要掀起,刚开始有这动作,感受到反馈的触感,路明非微微皱眉。

撕拉一声。

路明非掀开能剧面具。

这声音太奇怪了,不像是揭面具,倒像是撕裂皮与肉。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路明非撕下的,正是一层脸皮。

暗金色的骨头,蠕动的血肉,这是在揭开面具后呈现于路明非眼前的一幕,至于面具,路明非低头看一眼,手头这张酷似能剧面具的玩意,原来是脸皮。

破音的小提琴再次响起。

急促拉弦,陡然拔高。

在这曲调攀上最高峰的瞬间。

又一个侍者闪亮登场。

他高举双臂,向着空旷大厅的四面八方频频致意,好似此处宾客满座。

路明非扔下手中瘫软如泥的侍者,走上前去。

“请!”

侍者躬身引路。

路明非在能剧面具上多看了片刻。

这个笑,是嘲讽吧。

路明非甩出竹签,贯穿侍者额头。

“下一个。”

走到头,又一个侍者,同样的能剧面具。

他盘溪坐在矮桌后,桌上是煮沸的水,还有茶杯。

“他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