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琉璃似乎看到了什么,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风间琉璃眨眨眼,双目恢复清醒,回想起之前种种,脸上显出温暖的神情。
“你们是……”
路明非问。
风间琉璃和酒德麻衣齐齐看向路明非。
他们目露异彩。
“少爷,你刚才……什么也没看到吗”
路明非点头。
“不愧是少爷。”
“不愧是路兄。”
风间琉璃和酒德麻衣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神情。
在他们看来,毫无疑问路明非是几人中血统最高的一个,同样的歌声,有人能听到有人不能,风间琉璃大概是因为皇血,他与剑侍一族有极大的渊源,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
而路明非大概就是单纯血统。
如今也是。
酒德麻衣和风间琉璃都受到了影响,只有路明非还保持清醒,想来想去,也只有血统一个解释了。
“几位想必就是救了小莲的恩人吧。”
侧殿内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我在这里谢过诸位了。”
“只是……”
“请不要再往前了。”
这女子的声音带上几分恳求。
“太危险了。”
“诸位还是请回吧。”
“我不会把今晚的是和族里的大家说的。”
“所以了……”
“还是请回吧。”
这些话都是古语,在场众人中,能听懂的也只有路明非。
风间琉璃和酒德麻衣都已退开,站在安全距离之外,路明非可以无视影响,他们不能,好不容易挣脱开,恢复清醒,但影响还是在持续作用,他们不能保证自己每次都能恢复清醒,强撑到最后或许也只是给路明非添麻烦,索性退去,在外警戒。
路明非上前几步,站在侧殿门前。
他把手贴上大门的锁。
仿佛能就此感应到门内少女小鹿似的彷徨。
之前少女的歌声再一次浮现在路明非耳畔,如泣如诉。
“你叫什么”
枯坐于侧殿的素衣少女听到门外的声音。
近在咫尺,只隔了一扇门。
自从代替妹妹成为祭品,就再也没人可以靠得这么近。
特别是在如今祭祀正式开始后。
她暗暗的想着。
或许真如妹妹所说,这一位,是神使大人吧。
少女唇边浮现一抹微笑。
“告诉我。”
“你的名字。”
“我吗”
少女摇头,乌黑秀发跟着甩动。
“没意义的。”
“我就要死了。”
“就算知道我的名字,也是没意义的。”
路明非贴在门上的手慢慢用力。
他感觉到一股凶悍的阻力反弹而来,要将他的手震开。
路明非还在与门内的少女说话。
“有没有意义不在于你。”
“而是在我。”
他霸道得理所应当。
“我说有意义,就有意义。”
“与你何关。”
少女愣了愣,噗嗤笑出声来。
她低头,捂住嘴巴,但肩膀还在一耸一耸。
少女掩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大人……”
“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少女喘匀了气。
“话已至此,大人能记住我的名字,便是剑侍华的荣幸。”
剑侍华笑容寂寞,轻轻浅浅的说。
“见过大人。”
“小女子,剑侍华。”
“剑侍华么……”
路明非喃喃。
“没料错的话,你是剑侍莲的姐姐,也是放了她的人。
剑侍华没有丝毫推脱。
“正是。”
“所以你代替剑侍莲,作为祭品。”
“正是。”
“所以你要死了。”
“正是。”
“那么……”
路明非轻轻的问她。
“你想死吗”
剑侍华惊愕不解。
“我问……”
“你甘心就这样去死吗”
剑侍华张了张口,久久无言。
甘心什么的,说到底,谁会甘心啊。
她还有好多事未完成。
还没有亲眼看着小莲长大成人。
心里的遗憾像是秋叶落满了山。
但再不甘心,再遗憾,又有什么用呢
剑侍华的笑更寂寞了。
她再一次摇头。
“大人。”
“明天是十五月夜。”
“现在,祭祀已经开始了。”
朦胧月光照在剑侍华身上,映出她体表纵横可怖的红痕,在眉心,在人中,在脖颈,在双腕,在这个少女的每一寸皮肤。
所谓人祭,祭品是人,对象是剑。
剑侍华所受,乃千刀万剐之苦。
“所以啊,大人。”
“没用的。”
“您还是走吧。”
剑侍华伸手向大门,在碰到前,触电似缩回。
他弯了弯嘴角。
“我要死了。”
“这扇门有神体殿下的加持,就算是大人,也打不开的。”
“而且神体殿下的目光正投向这里,大人还是趁早离去,否则,也许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哦……”
很不好的事情
路明非又按了按门,感受着那股反弹力,点点头,大概这就是剑侍华说的,神体殿下的目光吧。
“说的没错。”
一簇簇火把围绕神社。
酒德麻衣和风间琉璃拔刀在手,警惕周围。
周围尽是剑侍一族族人。
他们让开路,走出队长和长老。
“外来人,离开神社。”
队长死死盯着路明非。
“当心触怒神明,后果不是你担得起的。”
长老拄着拐杖叹气。
“阿华也是我的孙女。”
“孩子,我也不甘心。”
长老看看路明非,打量许久,像是在辨认什么。
最后她摇摇头,将目光投向风间琉璃。
“外来人,我知道,你是好心。”
“可是我说过,能救我们的……”
“只有皇血。”
“但是……”
长老的腰更弯了。
“连皇血大人也接近不了祭祀中心。”
“看来,我们……”
剑侍一族人群中,许多人面色悲戚,死死咬牙。
路明非却是置若罔闻。
他只是按着门,问剑侍华。
“告诉我。”
“你……想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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