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 为你好(1 / 2)

红衣服的是外王嫡女,说来也是位公主了,那外王前些年也不知吃错了甚么药,竟是对大周起了刀兵,天子彻夜未眠也想不通其中关节,只觉得匪夷所思。

一个弹丸小国,国土人口都不及大周一郡,战争的结果可想而知,那之后外王向大周称臣纳贡,嫡女也在京城定居,以作质子。

按说这质子应是男子,不过这外王蛮夷小国,与中土不同,女子也可继承大统,何况这位红衣的公主,据说还流淌有神血,贵不可言,就散外王见了,也得恭恭敬敬。

路明非第一次见到绘梨衣,似乎是和巫女多年十年前的事了。

“你怎么过来的”

“就这么过来的。”

“没人拦么”

“没呀。”

一会路明非拿炭笔,一会绘梨衣拿,雨声滴滴答答,哗哗啦啦,世界好热闹,又好安静。

写着写着,两人的手碰到一起,又触电般收回,少女低头,红到了耳垂。k路明非咳一声,心虚的望向外面。

面色变了变,屁股一阵火辣辣的疼,不好,扯到伤处了。

三重墙外,负责守护威武侯府的甲士对视一眼,默契的绕过小侯爷的方向,往他出去了。

这儿是什么地方,就自家老爹那德性,恨不得住在军营里,一个小姑娘就想翻墙进来,里面要是没问题,路明非自己都不信。

只是此刻的小侯爷哪里想得到这些,满心满眼都是身旁这女孩,一颦一笑一垂首,侧脸都那么好看。

天色将晚,绘梨衣走了,路明非送她出门,翻了几堵墙,一个甲士都未见着。

绘梨衣挥挥手,转身上了马车,御者挥边,咕噜噜的远去。

路明非轻松般立在原地,目送马车践行减去,直至点墨般消融在夜色里。

看不见了,他收回目光,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

是遗憾么,或其他旁的,路明非又立了许久,许久。

“屁……屁股好痛。”

“走不动了。”

本来将是痊愈的伤,他又在床上躺了月余。

这边厢刚是痊愈,路明非便要出门,却被人叫了去,说是富人有找。

“娘亲”

许是沙场厮杀久了,生死见了太多,威武侯为人冷漠,少言寡语,哪怕面对路明非也是同样。

而威武侯夫人却是不同,温婉动人,善解人意,有时候路明非都在想,自家老爹这到底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娶到了娘亲这等女子。

“见过娘亲。”

“非儿,过来,过来。”

娘儿俩说了会话,吃了盏茶,总算是到了正题。

“陈扬侯家嫡女很好,温良贤淑,为娘也见过她的女红,是个心灵手巧的,你看看……”

“北海王三女也是个好的,他家门第虽是显赫,我们威武侯也不弱到哪去,若不是外姓不可封王爵,以你父亲的军功,也……”

“或者非儿你不喜武将一系,文臣女子也好,为娘这也有……”

“不用了,娘亲。”

路明非抬起头,与威武侯夫人笑道。

“非儿如今还不想成家。”

“娶亲这事,日后再说罢。”

行过礼后,路明非大步往外行去。

她望着自家儿子的背影,惆怅的叹了口气。

这倔脾气,还真跟他父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知儿莫若母,她哪里不清楚自家这非儿都在想什么。

只是那一位,既是外王女,又天生有缺。

夫人幽幽叹气。

路明非翻过墙,亮闪闪的眼往那一看,却是愣了下,秋千上空无一人,他觉得奇怪,以往绘梨衣不是都在秋千上等着自己么

他在小楼下抬头,窗户开了一条缝,可以见着一截红衣,想来应是绘梨衣了。

“下来啊。”

“下来!”

路明非叫着。

那截红衣动了动,终究还是呆在了那,绘有渔翁钓雪的纸窗开得大了些,灵秀的眼小心翼翼的往下瞧,恰好和路明非的目光撞了满怀,少女羞红了脸,慌忙就往后退。

路明非笑起来。

“好久不见啦。”

“绘梨衣。”

说来也不知为何,许是太久不见有些生疏,又或者少女大了觉得害羞,这一日直到天色昏沉,绘梨衣也没下得楼来,路明非便在楼下坐了一天,少女摆弄着家乡的娃娃,时不时往下看去,俊秀的少年郎随意坐在地上,扯了跟草在嘴里嚼着,看一会天上的云,看一会路过的蚂蚁,又看一会窗里的她。

路君真好看呀。

绘梨衣想。

也真奇怪,这少年分明有那般显赫的家室,却丝毫不叫人觉得高高在上,从不讲究排场,交友也不看身份,尽管都是笑嘻嘻的,但总觉得是个值得依靠的人呢。

想着想着,少女便情不自禁翘起了嘴角,只是这笑还未在脸上停留多久,便化作幽幽的一叹。

她又想起了近日来流传在京城的风言风语。

既是外王女,又天生有缺,她这样的人,大概本就带有不祥吧。

不祥的人,就得离他远一点,这也是,为了他好。

绘梨衣心情低落。

她有些委屈,想哭,泪珠儿都在眼眶里打着转了,便听得窗户响,笃笃笃的,像是麻雀在啄,是麻雀么她往外看,就见着纸窗下一只手,将这窗掀开,大好一张少年郎的脸闯了进来。

是路明非。

绘梨衣惊呼一声,双手捂住嘴,好看的眼里,是少年郎一手攀檐一手搭窗的身影。

“给。”

一枝凤凰花递到绘梨衣面前。

少女下意识的接过。

“我走啦。”

“明儿见。”

纸窗放下,一来一回,吱呀吱呀胡乱的晃。

绘梨衣低头愣愣看着手里的凤凰花,烈火般的红衬得手腕愈加素白。

少年郎怎的就出现在她窗前

他不怕掉下去么

路君,对了,路君呢!

绘梨衣好似从一场深沉的梦中醒来。

她慌忙推开窗,向外张望。

只见得少年郎翻出墙去留下的一抹白衣。

绘梨衣保持着推开窗的姿势,如玉雕的像,很久很久,一动也不动一下。

路明非哼着小曲,笑着往回走。

总算是见着绘梨衣啦,他心情好到不行。

前面就是侯府,想起点什么,他敛去笑意,撇撇嘴,又得听唠叨咯。

臭着脸走近了些,路明非忽的咦了声。

真是奇怪,今儿的侯府,怎的这般热闹

威武侯门口围了一圈人,一个个喜气洋洋,路明非也跟着露出一张笑呵呵的脸。

他好奇的问。

“怎么了这是,这么热闹”

“小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有爱炫耀的,已经说开了。

路明非凑了凑。

“劳您给说说。”

那人便竖起大拇指。

“咱威武侯家小侯爷,要成亲啦。”

路明非笑呵呵的,抱的拳愣住,半晌才动。

“喔,小侯爷成亲,好事啊,好事。”

“只是,我怎么没听说还有这档子事呢”

“人家高门大户的娶亲,哪里跟我们平头老百姓似的,一条条一道道,玄乎着呢。”

“也是呵。”

路明非往大门里瞅了眼。

门房老李好似是注意到了这边动静,大概是看到了路明非,只是人太多,摩肩接踵,一时间他也没法确定。

路明非往人群里钻了钻,把自己藏得更严实些。

“对了,老哥。”

他问之前那人。

“咱这小侯爷,娶的是哪家小姐啊。”

“这还用问。”

那人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

“北海王家次女,怎么样,不算辱没咱威武侯他老人家的门楣吧。”

“北海王,北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