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可以和多年前还是学生的自己通一次话,你会说什么
其实,回头想一想,当年困扰自己一整个青春期的那些烦恼,真的重要么
“你其实很好。”
“不需要别人的认可。”
“你自己就很好。”
等等,前面是……
“学长,慢一点。”
迈巴赫减速,缓缓驶过一家名叫“两个人”的花店。
侍弄花草的女孩很认真。
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卡其色的毛线帽,鬓发规规矩矩的垂下来,露出晶莹的耳廓,好像可以透过光线那样。
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二十来岁的女孩,大学刚毕业,象牙塔的青涩尚未退去,说起来,如果跟人说同样是这个女孩,在半年前盛夏的夜里,面不改色的把烟摁灭在自己手臂,大概,不会有人信吧。
她大概是完成了手头的工作,直起腰,退后一步,端详着花草,笑容既满足又干净。
是心有所感么,还是别的什么
就在迈巴赫即将远去的这个时候。
她看了过来。
“那辆车……”
她目送迈巴赫在转角消失。
疑惑的自言自语。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自嘲的笑了笑,摇着头。
怎么可能见过呢,那种车一看就很贵,不会和自己有什么交集。
说起来,最近,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她想着,抬头望向店名。
为什么要叫两个人呢,真奇怪。
…………
“她最近的生意很好。”
楚子航对路明非说。
“很多人买花,有一些是她的追求者。”
“这么受欢迎啊。”
路明非笑着。
“她没有答应。”
“这半年来,一直单身。”
“这样啊,单身。”
路明非想着那个侍弄花草的女孩,网管女孩,花店老板,小雅。
都是她。
说来小雅应该是彻底忘了她和长毛的记忆才是,可现在这个状态又是为什么,就好像她执着得抓住长毛的影子不放,但影子就是影子,你甚至没办法根据这影子认出他是谁。
这是不要死的后遗症,大概也是唯一一次的后遗症,她活了下来,代价是忘记和长毛的一切,所有的记忆交给路明非来背负,也不知道如果事先与她说明代价,小雅又会做和选择。
路明非回来后的第一晚去见了长毛,但见小雅是在四天之后,还是这种坐在车上惊鸿一瞥的形式。
不要死的言灵给小雅一次从心开始的机会,这大概也是长毛的愿望,女孩应该有更好的人生,只是记忆这种东西,真的能说没就没吗
这个问题就连路明非自己也给不了答案。
或许,只能交给时间。
有辆车并排,后车窗摇下,是苏晓樯。
她和路明非摆摆手,车子加速,超过迈巴赫。
“我说,学长。”
路明非阴恻恻的样子。
“我可不能装什么也没看见啊。”
“她超我们的车诶!”
“不。”
“她超你的车诶!”
“来,拿出你狮心会会长的威严,给她点颜色瞧瞧。”
他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嘴角的坏笑却怎么也忍不住。
楚子航专心致志开车,目光焦点全是前方的路况,无视掉路明非的所有话。
说起来楚子航也搞不懂,路明非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有时候很可靠,有时候又没调,这个少年人的身上像是笼罩着一团迷雾,你离他越近却越是看不清。
发现楚子航无动于衷,路明非也就没了兴致,他躺在副驾驶的座椅里,望着车窗外的夜景,脸上有某种孤独的神情。
忽然,他说。
“如果是凯撒的话,一定可以吧。”
“什么”
楚子航没听懂。
“我在想啊。”
路明非摆出认真思考的样子。
请称呼此刻的他为福尔摩非。
“如果是凯撒的话,一定会兴奋的和人赛车吧。”
“他就是那种,无论什么都会跟人比一比,无论什么都想要拿第一的类型。”
说到这里路明非又笑起来。
“学长,我跟你打个赌。”
“我觉得,凯撒他小时候,肯定和人比过谁尿得远。”
凯撒和……
楚子航沉默许久。
众所周知,所有想要根据表情分析面瘫情绪的企图,都是徒劳无功。
所以路明非也理所应当的没能看出楚子航在想什么。
只是一直到他们抵达目的地酒店,楚子航都保持着一言不发的沉默。
大概是在用实际行动表示,他不想对幼年体凯撒的行为有任何的猜测和想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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