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江口显圣二郎真君,师从玉鼎真人,其根本功法,便是八九玄宫。”
二郎神,倒是赫赫有名的一个,似乎还有着三界战神的名头,这般想着,一个念头不由自主掠过路明非脑海,若是能与那三尖两刃的杨戬打上一场,不知该有多尽兴。
可惜传说只是传说,仙神之说太过虚无缥缈,这世间又哪来的永恒不朽,就连武圣也有气血衰败的晚年,甚至传说中的仙神也有天人五衰,与杨戬交手什么的,估计也只能在梦里想想了。
这边洛女却并未结印,只是摆出个最普通最寻常的武学架子,路明非见了,第一眼还未有所觉,再扫一眼却是轻咦了声,而后便怎样也移不开眼了,越看越是欢喜,越看越是惊奇,路明非果是少年心性,一欢喜起来便是上了眼角,还有眉梢,从里到外都透着开心。
也实在难怪他这般模样,一个真正的武者见了如是光景,又有哪个不会由衷的欢喜。
且看此刻洛女,应当就是其口中的八九印法,虽是平平无奇一个架子,好似一个寻常武者都能使来,实则却大为不然,所谓在平淡里见百味,于无声处起惊雷,洛女这一八九印法,看似平淡,看似寻常,其后展开变化,万千随心,个中精妙,自是言不尽,道无穷。
如此印法,也无愧于那杨戬得了一战神的名头。
也是见了如此印法,随便换做一个对武道心存热忱的人,怎能不侧目,又怎能不欢喜。
更何况洛女面前,乃是对武道纯粹已极的路明非了。
外界不过一瞬,识海已衍千回,路明非试着种种手段,都无法轻易破了八九印法,他却丝毫不见气馁,反是眉目舒朗,开怀笑来。
“好!好!好!”
连道三声好后,路明非气势陡然一变,转瞬间,已从一翩翩少年郎,成了那沙场捭阖的百战将。
前所未有的杀意在两人间碰撞。
教学楼外墙上残存的几株常青藤肉眼可见的转为枯黄,飞快衰败。
路明非体内的劲力却突兀兴奋起来。
某种神妙的变化正在发生。
“百无禁忌。”
少年道。
“我有一学生,这本是为他准备的武技,此时用来与你却也是再合适不过。”
“那孩子不聪明,资质也不高,只一颗纯粹的习武之心,当真难得。”
“所以,接好了。”
路明非猖狂笑起。
便有冲天战意。
“百无禁忌:齐天!”
楼塌了。
烟尘冲上半空,把月光都给遮蔽。
“那是什么”
“问我干嘛,应该是你老大吧。”
“呵,真是怪物啊。”
“你这一刀能斩断大桥的家伙,还有脸说别人。”
“我说,你也快死了吧。”“”
“彼此彼此。”
“那还打么”
“嘿嘿,能拉你一起同归于尽,我反正也不亏。”
“那就,一起死吧。”
…………
村雨演雨幕。
少女冷杀机。
到此,已是谁也无法停手的境地。
要么一人死。
要么两人皆死。
至于最后……
…………
寂静岭从诞生至今,就没有这么热闹过。
简直就如同哥斯拉出现了一样。
而且还是两头哥斯拉在玩摔跤。
于是这小镇便也遭了殃。
八九对齐天。
无论路明非还是洛女,都已是此刻境界此刻修为所能施展的极限。
毫无保留。
也没余地。
所以,自然也无那心思去管拳脚余波。
虽然两人还未晋升非人,无那半生神异,但炼体也分高低,一个修开天桩,一个修元始录,他们的拳脚,就是神异。
从教学楼的废墟中有什么冲了出来。
是流星么
不。
流星是自天上来。
而他们是要往天上去。
路明非和洛女纠缠不休,洛女清冷间显霸道,少年眉目中满疏狂,两人手中都是无双的斗战法,信手拈来就是刀枪剑戟,施展开又是或斩或砸,一双肉掌千变万化,碰撞开的动静仿佛洪钟大铝,谁在山间庙宇敲打老钟,惊得群鸟扑簌簌的振翅飞起,却不想那钟声恐怖至此,水桶粗细的树连片倒下,使那鸟逃兽跑虫也亡。
两人从街头打到街尾。
你进我追,你出招我应对。
那画面就仿佛一根根的竹笋争先恐后破土而出,定睛看去,哪里有什么竹笋,分明是冲天而起的沙尘。
而所谓沙尘,也不过是房屋因两人交手而炸成的废墟,冲上天去。
砖块,碎石,断木,铁的也不知什么,塑胶也叫不出名字,哗啦啦的从天落下,就好似落了场残骸的雨来。
两人便好似移动的天灾,所过之处,树也倒房也他,打到这般田地,自是不管不顾,放开手去,以这八九印和齐天,洛女先开始燃烧,古老传承的武者自然有几门拼死升华的法门,洛女用的正是如此,他几乎已是疯魔了,习武至今还是第一遭碰到如路明非这般的对手,武者的灵魂在咆哮,。这女子玉石也似的肌肤发出莹莹的光,那是她动用了决死的秘法,皮肤龟裂,血肉断开,而那光来处,正是洛女一身的骨。
于是,两人交手至今,洛女终于占了上风,一改苦苦招架的局势,纤纤玉手也那大开大合,如霸王临世,似战神于野,直打的路明非连连后退,一步接一步在地上踩出深深的坑来,洛女也不饶人,女子呵,女子又如何,尔等可别忘了,习武之人,巾帼何必让须眉!
路明非撞塌了屋。
毁了路。
横冲直撞,横冲直撞,还有什么能比此刻的两人更能诠释这一成语!
“齐天也有真意。”
“且看!”
路明非哈哈笑来,舒坦,舒坦,好久没这么舒坦了!
师傅说的没有错。
他,路明非。
就是个天生的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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