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么?
确实惊喜,但这里是“贬义”的意思,如果不是今晚的事,狄沉简直不信姜决和温祁会是同一个人,这小子太会演戏了。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打起来。
狄沉是军人出身,身手没话说,温祁经过训练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尤其在爆发力上下了不少功夫。狄沉哪怕从狄焰那里听说过温祁的身手不错,也还是有些猝不及防,加之听见了飞行器的轰鸣,一时分了心。
阿辉和夏凌轩降下来时,战斗正接近尾声。
阿辉仗着视力好,清楚地看见狄沉的身上都是血,也不知被捅了几刀。他打量一下这个惨样,有些咋舌,才知道以前那个软绵绵的温祁竟变得这么凶残了。
温祁从身后把狄沉压在地上,抓着他的头发用军刺抵住脖子,温柔地低语:“我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么想杀人过了,恭喜你们成功惹恼了我。”
狄沉扯起嘴角给了他一个冷笑,没有搭话。
温祁道:“放心,反派死于话多的事我不干,说,为什么绑我?”
狄沉反问:“我凭什么告诉你?”
温祁眯了眯眼,正要捅几下便听见夏凌轩开了口:“具体怎么回事我都清楚了,他们今晚主要是想抓我。”
温祁点头:“留么?”
夏凌轩道:“不用,他们实验室的情况阿辉都问得差不多了。”
狄沉神色微变,没等开口便觉脖子一凉,紧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温祁轻描淡写地把尸体一扔,站了起来。
夏凌轩上前抱住他,发现他被狄沉划了两刀,简直心疼得不行。
温祁把人扒拉开:“死不了。”
夏凌轩道:“你别动,我找他们要药。”
阿辉在他们聊天的时候跳进了人家的飞行器里,打量被丢在一旁的两个呼吸罩:“我刚刚扫见他们从军用飞行器上翻了点什么,看来就是这东西。他们的军用医药箱竟然会准备制氧的玩意,绝对是针对你的,他们果然对你的能力做过猜测。”
温祁听着“能力”两个字,看向了某人。
“……”夏凌轩道,“赶紧撤。”
当然,撤走之前要尽可能地消除痕迹。
两名研究室的人员狗似的开始忙活,阿辉趁着这个空当检查了一遍飞行器,表示虽然撞了一下,但是能开,几人便决定开他们的这一架赶去和大部队会合。
夏凌轩坐在后座,一下下地往他家宝贝儿身上瞥。
飞行器内开了空调,温祁把湿透的外套脱了,上半身只穿了件紧身背心,懒洋洋地靠着椅背,察觉到某人的目光,扫了一眼。
夏凌轩道:“你心情不好?”
温祁道:“挺好的。”
夏凌轩再次一下下地瞥他。
“你想说我撞飞行器的事?”温祁道,“没把握我不会撞的,不然你以为我是热血上头了?又不是小孩。”
夏凌轩试探问:“那你有要问我的事么?”
温祁安静地看着他,直到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了才轻柔地拍拍他的脸:“现在不想。”
“……”夏凌轩摸着脸,总觉得有点发毛,见他移开了目光,问道,“宝贝儿,你冷么?”
温祁道:“不冷。”
夏凌轩犹豫一会儿,壮着胆子把人拥进怀里,可怜道:“我冷,而且浑身疼,失血过多头晕眼花,给我抱抱。”
阿辉被这语气激得手一抖,飞行器顿时风骚地拐了一个弯。他赶紧拉回来,看看某人,暗道闪瞎眼。
两名研究院的人员同样觉得恶寒,其中一个恰好坐在夏凌轩身边,识时务地往边上躲了躲,努力假装自己不存在,免得这位少爷嫌他碍眼,踢他下去。
夏凌轩先是侧身抱着温祁,后来感觉不舒坦,便岔开双腿把人挪到面前从身后抱着,这才满足地呼出一口气,在他颈窝蹭了蹭。
温祁感觉熟悉的体温一点点透过来包裹住他,放松地往他身上一靠,闭上了眼。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才醒。
他们中途停了一次,稍作休息再次出发,直奔天嘉。
从这里到天嘉需要十多天的时间,夏凌轩联系了夏爷爷,那边同时派出了人手接应,不出意外应该能在半路遇见。
公海上的事早已闹得沸沸扬扬。
曼星典死了一个大校,不仅是狄家的大少,还是实验室的骨干,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但温祁他们早已进入别国的领域,曼星典即便想轰死他们也不能太大张旗鼓地轰,只能向天嘉施压。
天嘉不怕这个。
因为曼星典为了以防露馅,给派出的军用飞行器做了一番装饰,没有军队标志,看上去特别像军火商或海盗的东西。天嘉于是坚持认为是海盗宰的人,对他们大校的死表示沉痛的哀悼,并对公海上肆行的海盗表示了强烈谴责,呼吁各方一共剿灭海盗。
至于安吉号上出现的夏凌轩……夏凌轩昨晚一直在和军部视频通话,不可能同时在船上捣乱,所以那一定是假货,目的是挑拨两国的关系,实在居心叵测。
什么?证据?
不好意思,谈话涉及到了军部机密,不方便对外透露。
双方你来我往,吵得不可开交。
温祁简单看两眼新闻就关了通讯器,问了问云秋的情况,得知还在昏迷便应了声,没再多言。一行人于是顺利与天嘉派出来的人会师,回到了天嘉。
夏凌轩第一件事就是取子弹。
他刚往手术台上一躺,立刻灵机一动:“等等,有没有一种药能让我的脸色看起来白一点?虚弱一点?”
工作人员:“……啥?”
温祁则被温父拎回了家。
他正想和他们谈谈,便听话地跟着走了,结果没等酝酿一番说辞就接到了夏爷爷的电话。
夏爷爷神色凝重:“小祁你有事么?”
温祁道:“怎么?”
夏爷爷道:“小轩体内的子弹被放了药,已经扩散了,情况不太乐观,他一直叫着找你,你看……要是没事就过来一趟?我让人去接你。”
温祁想也不想道:“好。”
夏爷爷切断通话,极其复杂地叹了一口气,扫见糟心孙子站在旁边定定地望着他,翻了一个白眼:“还不滚去床上躺着,露馅了别找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