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者带领着黄金战士们加入了战场,可是数十位天神战士无法照顾到数十万的凡人战士,深渊怪兽从东海岸的海底裂谷中源源不断地涌出,艾卡西亚已经完全沦为虚空之地。
飞升者必须守护好每一片恕瑞玛的领土,必须尽全力保护任何一位恕瑞玛的人民,他们出发了,带着使命和荣耀。
黄金战士们的旅途短暂而又平淡,这是士兵的梦想。半日路程的后段,他们看到了哨站升起的烟火信号,一柱淡淡的烽火白烟欢迎着他们的到来。战士们的心情放松了一些,既然有人升起烟火,那就代表这片区域是安全的。虽然他们的职责只是在边疆寻找战争的迹象,但虚空的怪物显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打到南边海岸的安塔希尔。
到达以后,战士们发现营寨围栏的大门敞开,也没有安放任何阻隔,但却没有暴力破坏的痕迹。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一股寒意在他们所有人的后脊梁上跳动着。空气中弥漫着寒意,这是他们身为最为精锐的黄金战士的警觉。
身披金甲的战士们组成了小盾墙阵,三人一排,前后两排推进营寨,他们以为会看到一片狼藉——破败与毁灭,他们在书本上见识过的战争常有的迹象。
但什么迹象都没有。
他们眼前的景象和任何哨站都没什么两样。薪柴燃尽只剩下余烬,柴堆上的炊具里盛满了食物。挂起来的衣服还没晾干,昨夜的灯笼还留在柱子上。威武的黄金战士们警觉地交换眼神,面面相觑。似乎这个处在安塔希尔的小村庄里的恕瑞玛同胞是直接消失了的。
“这里怎么能变成这样的?”其中一位战士小声说道。他们的盾墙拉成一条直线,然后四散开来在哨站里搜索生命的迹象。
“他们是不是被俘虏了?”另一个人没头没脑的问道。
“听说那些怪物会吃人,俘虏?你怕不是脑子被枪杆子砸傻了。”
他们靠近营寨的内壁。一条木料被烧灼得比沥青还黑。一位战士伸出手,指尖刚刚碰到焦木,就碎裂成了粉末,露出一环平滑的木坑。其他人也在营寨各处发现了类似的痕迹,但没人能猜得透这些痕迹是如何留下的。
一声吼叫让他们立刻摆好战斗的蹲姿。“快来!”
是这支人数不多队伍队长的声音。战士们立刻跑向队长的位置,他正站在一具尸体旁边。
“是个孩子”他凝望着自己的战士们沉重的说,“一个不到十二岁的孩子。”
地上的年轻人肤色惨白,像婴儿一样蜷缩在那里,通过他的面目勉强才能认出这是个小孩。他身上看不到任何战斗的痕迹,没有血,也没有伤口。
队长抽出小刀。蹲了下来,将刀身放在蜷缩孩子的鼻子下。天很冷,浅薄的呼吸在钢刃上留下的霜气映出了缓慢、僵硬的节奏。
“他还活着,”队长一边说,一边伸手扶起他的肩膀。队长刚把他扶到仰卧位,所有人立刻都跳开了。
男孩睁开了双眼,但眼中空无一物。他还存在意识,但他的右眼死死盯着天空,黯淡无光。
这不是战士们跳开的原因。
“天神在上,”战士们惊呼道。他们都在心中默念自己信仰的飞升者的真名,希望他们的天神战士能给他们带来庇佑。
男孩原本左眼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个黑洞洞的坑。没什么武器能留下这样的伤口。这个洞太圆、太光滑,绝不符合战斗的狂乱。年轻人的脸上也没有因伤而来的痛苦表情。
“什么东西能把他弄成这样?”一位战士不解地问道。“我听说那些怪物可是不会留下尸体的?”
说到怪物他们不禁又后退了一步。
“找到其他人,”贝尔命令道。“抓紧。”
黄金战士们一个接一个找到了他们。有渔夫也有铁匠。所有人左眼都带着同样的伤,全都溃散成同样的精神状态。他们看上去十分安详,而也正因如此显得愈发恐怖。
“我们怎么办?”
“我们必须发出警告,”队长说。
“做好向天神献祭的准备,如果真的是那些怪物,天神会救我们的。”
“那就是做好赴死的准备……”他们都知道献祭于神是什么后果。
这个时候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股烟的味道。
“等等。”
“如果他们都已经这样了,”一位率先反应的战士指了指身后的烟火信号,“那是谁点燃的烽——”
谁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队长飞到了半空中。一道耀眼的闪光让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但却瞥到闪光中映出一个巨大的黑影。空气中充斥着战士们吐出的誓言、祈祷和咒骂。但随着一记如同长鞭抽打的爆裂声响,他们的声音全都静止了,接踵而至的是一声令人胆战心惊的尖叫。
当他们再次能看得见的时候,都发现自己在地上。
相对于其他任何国家强大到无法抵抗的黄金战士,都在盯着头上的天空,双腿摊开,已经残破。
他们只能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于是转过头去。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刚满十八岁最年轻的小战士在那怪物下面挣扎。他沐浴在惨烈的紫光之下,它的一条肢体埋入他的眼睛,深入他的头颅。他的尖叫停止了,成为和其他人一样的驱壳。
然后那个怪物将恶毒的凝视投向其他人的方向。
一瞬间,它已笼罩在战士们的上方。那只膨隆的独眼中,能感受到一股超越想象的饥饿。这种饥饿并非渴求血肉,而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凡人的灵魂在这样一个深远的边缘摇摇欲坠,而它无情的饥饿正在拖拽着。
“不!亚托克斯!亚托克斯!”这些信仰亚托克斯的战士呐喊着,可是他们的呼唤无法通过神格传达到亚托克斯的耳边。
他们正是隶属于亚托克斯的黄金战士们,不在恕瑞玛的亚托克斯,他的士兵没有被派遣到艾卡西亚前线。
而现在的亚托克斯,在他发觉以绪塔尔的秘密后却遭遇了他无法想象的困境,甚至都无法从这片充斥着元素魔法的土地挣脱。
时间回溯到十年前,亚托克斯穿越了以绪塔尔东部的蟒河角洲,那里到处都是一些可以释放魔法的奇特两栖或冷血生物,沿着河流一直向西,进入广袤的丛林。
只要一直沿着大河走就能回到恕瑞玛,这是多年前从高空越过以绪塔尔,亚托克斯已经得到的信息,但是事实并没有那么顺利,即便有着强大实力的亚托克斯却会受到无处不在以至于难以察觉的魔力所影响。
当亚托克斯来到一处被称为帕若萨的城镇也是他第一次在以绪塔尔见到人类,然而那些凡人居然在亚托克斯发现他们的同时也发现而来亚托克斯,这简直不可思议。
亚托克斯唯一听到的来自以绪塔尔人所说的话就是“滚出帕若萨!滚出以绪奥肯!”,也是通过这个他才知道这个小的可以说是村庄的地方的名字。在亚托克斯的视野里,他发现了一座甚至超越太阳圆盘的宏伟都市。
恐怕那就是以绪塔尔人所说的以绪奥肯,这座距离亚托克斯还算遥远的城市就像一座巨大的塔楼,坐落在森林与云层之间。
建筑群落之间以错综的能量通路相连,每一处都代表了一种元素魔法的形式或法则。亚托克斯预估这里的凡人应该绝大部分都会使用魔法,他们的数量也只会在十数万。这可完全不是魔力匮乏的恕瑞玛那不超过三位数的魔法师能够相比较的。
魔力的洪流在涌动,亚托克斯远远的就感知到了这座城市蕴含的强大魔力,一时间他产生了前去一探究竟的想法,有着不死之身的他当然不怕这座城市的魔法,他想知道的是以绪塔尔如此理想的环境是不是因为魔法造成的。
如果可以的话,亚托克斯想要将雨水和森林带回恕瑞玛,完成沙耶的未曾被实现的愿望,当然不是以绪塔尔的土地,而是这片土地上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