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时，他脸上虽挂着笑，可半分不达眼底。</P>

看样子，姜峰跟大师的交流，并不顺利。</P>

“悦儿，走吧。”</P>

走到姜栖悦身旁，姜峰低低开口，见她在逗蚂蚁，黑眉轻轻挑起，心中郁结顷刻散去大半。</P>

“终于出来了。”</P>

听见声音，姜栖悦眼眸微凉，扔掉手中枯枝，猛地起身。</P>

心中欢喜，起身又快，姜栖悦忽略了自己蹲太久双腿酸麻。</P>

酸麻刺心的胀麻感，瞬间充斥双腿，姜栖悦倒吸口凉气，一个趔趄，立马晃了晃。</P>

姜峰眼一沉，飞快抬手将人拦腰扶住，望着她龇牙咧嘴的小表情，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往她双腿看去。</P>

“哎哎哎……</P>

别动。”</P>

嘶了几声，姜栖悦紧紧抱住姜峰窄腰，让他别动，费好半天劲儿，才缓过来。</P>

等那阵酸麻褪去，姜栖悦才望向姜峰身后竹屋，抽气道：</P>

“现在下山吗？</P>

我再去跟大师打声招呼吧？”</P>

那本经书姜峰进屋前，草草放在一旁，姜栖悦还没来得及送给大师。</P>

姜峰抱着她沉默，片刻后松开她：</P>

“去吧。</P>

你跟大师说一声，我们就离开。”</P>

姜栖悦嗯了声，一瘸一拐走向竹屋。</P>

踏进屋内，看着盘腿坐在蒲团上的老者，姜栖悦将手中经书双手放到案前，态度尊敬：</P>

“大师，这是我上街偶然碰见的。</P>

想着您可能会看，就把它买了回来。</P>

您在竹屋无事时，可以翻阅瞧瞧，打发时间。”</P>

大师不置可否，瞧了眼经书，苍老的目光落在姜栖悦脸上。</P>

“多谢。</P>

日后来，不用准备俗物。</P>

方外之人，修身即修行。”</P>

姜栖悦一愣，随即明白他意思：</P>

“小女明白。</P>

下次来，小女就空手来了。</P>

大师千万别见怪。”</P>

略说两句，姜栖悦露出个俏皮的笑，起身告辞：</P>

“大师，您上次吩咐我抄的经文，我一次都没落下。</P>

另外，我还替您抄了一份地藏菩萨本愿经。</P>

等我回府，就命人送来寺中。”</P>

大师颔首，算是承情，仔细瞧了眼姜栖悦面相，没头没尾说了句：</P>

“世间本是炼狱，要想脱离苦海，唯有自渡。”</P>

？？？？？</P>

姜栖悦满头问号。</P>

什么意思？</P>

她对现在生活挺满意的，并没深陷苦海的自觉。</P>

大师在打什么哑谜？</P>

“大师……”</P>

姜栖悦正想多问一句，大师已经摇头下逐客令：</P>

“该说的都已说。</P>

去吧。</P>

明年今日，我们再聚于此。”</P>

今年相聚最草率，但姜栖悦却感觉，大师面色比前几年见面都沉重。</P>

“好，那我跟哥就先走了。</P>

明年再来看您。”</P>

揣着疑惑，姜栖悦起身颔首，跟大师作别。</P>

姜峰在竹屋外等着，见姜栖悦从屋中出来，自然上前，牵住她手，紧紧握在手心。</P>

“大师说了什么？”</P>

抬步往前，姜峰故作不经意问道。</P>

姜栖悦刚想复述一遍，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P>

“没什么。</P>

大师只说下次来，不要给他准备东西。</P>

修身修行，他已不需这些身外物。”</P>

“是吗？”</P>

姜峰眉峰拧紧，内心不如表面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