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P>

下人将碗碟撤下，按例送上花茶，鱼贯而出。</P>

姜栖悦握着滚烫的茶盏，望着天际灿烂云霞，整个心跟着乱起来。</P>

“你、你接下来怎样打算？”</P>

连灌几口热茶，压下繁乱心思，姜栖悦仰头直直盯着姜峰。</P>

刚才那会儿，她已经想清楚了，她对姜峰亲热并无厌恶情绪。</P>

若姜峰对她心意如一，她可以忍着别扭跟他相处试试。</P>

但若这期间，姜峰一旦招惹了别的女人。</P>

她绝对抽身，毫不犹豫离开。</P>

如今他善意值稳定上涨，又已入朝当官，就算她离开，也不用担心善意值问题。</P>

她大可在元朝找个安全地方，逍遥一世。</P>

等善意值凑够再直接原来世界。</P>

只是，如此一来，她跟姜峰的情意，就彻底断送。</P>

想到那个场面，姜栖悦心头止不住的难受。</P>

“悦儿，你愿意嫁我吗？”</P>

姜峰吃不准姜栖悦心底真正心思，但从她眉眼中透出的紧张，察觉到这件事还有转圜余地。</P>

一般女子，失节于男子，定只有嫁与男子一条路可走。</P>

可姜栖悦不一样，这么多年，他们相互扶持，共同成长，姜峰十分清楚姜栖悦秉性。</P>

她吃软不吃硬，做事极有原则。</P>

从她待绿柳的情况，可以轻易看出，她并不在乎女子贞洁。</P>

若自己以此事相逼，她恐怕真会一走了之。</P>

这个结局，姜峰承受不起，也绝不会让它发生。</P>

因此，一开口，姜峰就拿出自己全部诚意，虔诚捧到她面前。</P>

“嫁你？！”</P>

姜栖悦被他严肃的面色吓一跳，飞快摇头。</P>

姜栖悦拒绝太干脆果断，姜峰心中一沉，黑了脸：</P>

“你不愿意？”</P>

姜栖悦点头又摇头，直把姜峰一颗心吊得七上八下，紧张得上前一把握住她手臂，急声追问：</P>

“悦儿，你在暗室中，愿委身救我，又为何不愿嫁我？”</P>

姜栖悦的拒绝，触碰到姜峰最敏感的神经，此刻他已维持不了平静，神色失态。</P>

姜栖悦仔细打量他脸色，见他脸上紧张不似作假，才开口问他：</P>

“哥，你觉得世上什么关系最可靠？”</P>

姜峰盯着她，怔忪片刻，似是不明白此话用意。</P>

见他拧眉不答，姜栖悦唇角微弯，自顾自回答：</P>

“在我心中，世上最牢固的并非男女之情，而是亲情。</P>

与我而言，跟你作一辈子兄妹，远比做夫妻来得稳当。</P>

大元朝崇尚三妻四妾，你若娶我作妻子，日后必定不能享齐人之福。</P>

我心眼小，情至浓时，可能连你身旁丫鬟都容不下，要将她们全换成小厮。</P>

更不允许你身侧有其她美娇娘出入。</P>

烟花柳巷、外室之类更不用提，你半点不能沾染。</P>

一旦被我察觉，誓要跟你闹得天翻地覆，鱼死网破。</P>

我若真爱你，我要你从身到心，独属我一人。</P>

这你能做到吗？”</P>

见姜峰眸光变幻不定，深深盯着自己，半晌不语，姜栖悦心中失望，俏脸寸寸苍白。</P>

不过为两人日后考虑，姜栖悦强忍着酸涩，将话说完：</P>

“我知道，昨日之事，非你我本愿。</P>

若你因为此事，心中有愧，想以娶我来弥补，大可不用。</P>

日后，你可自由左拥右抱，娶妻生子，生儿育女。</P>

若你觉得我待在姜府，会对你产生影响，我也可自行离开，去闯另外天地。</P>

我姜栖悦不是菟丝花，不需要任何人施舍存活。</P>

离了你或姜府，我都能更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