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经厌烦至极,对于云蕊他私心里其实也并没有过多的疼爱了,尤其是她的母亲花氏做了越来越多的错事。
又见对方贸然打断自己的话,说出如此荒唐的话来,不觉越发动怒,反倒少了几分怜悯之情。
“你母妃是自作孽不可活,害死的朕的四皇子,你的亲弟弟,你却如此不懂事,叫朕为难。别说是大衡朝,便是自古以来也没有公主去掖庭的,朕一定要杀了花氏,你若再求情,花氏要死,你便不要当朕的公主,去掖庭做罪女吧!”
云蕊一下止住了哭泣,心底的寒意蔓延四肢,叫她不能再发出一点声音。
王宜修见着,早已经没有波澜,后妃、子女,于他来说,从来就算不得什么。
于是屈膝道:“臣妾知晓,待回宫便拟懿旨,处死花氏,云蕊公主交由陆德妃(陆巧言)严加管教。”
谁知陛下却道:“也不必交给德妃了,她的软性子恐怕是教不好此等罪妇的女儿的,便送到萧贵太妃处,请她老人家好好管教吧。”
云蕊愣愣的,交给太妃教养的公主,大多都是不受重视、失宠的,将来难保和亲。
“女儿——儿臣,多谢父皇母后恩典。”
一时间,大殿内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唯有陛下与王充容二人,帝王高高在上,睥睨着阶下蝼蚁般的女人。
沉寂良久,心跳的声音几乎和打雷一样大。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王桂舟面无表情,扯着嘴角,似乎是在露出笑容。
“陛下连查问都不查问了,臣妾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啧——”
陛下静默了许久,用打量物件一样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遍,露出不理解与嫌恶的表情来。
“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王桂舟缓缓地、懒懒地眨了一下眼睛,幽幽道:“正妻的地位,儿子的命,丈夫的爱,全部都被人夺走了,我怎么不会变了?”
“正妻?正妻之位原本就该是皇后的,与你何干?”
陛下似乎茫然得不知所措,又十分费解,随即又想起了从前的许多事,变得又冷漠、带着嫌弃了起来。
“你的儿子死了与他人有何干,难道不是你与你母亲自作孽,非要服用有孕的方子吗?你,做的错事太多了,朕已经无从爱起,朕的湘君,不会是你这样的模样。”
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你的儿子”四字,却足够彻底让王氏发狂。
“是你们逼的!你!王宜修,是你们,是太后,都是你们把我逼疯的!”
她骤然鼓足了浑身的力气嘶吼了起来,然而上位者的陛下,却始终无动于衷,眼里只是觉得她不可救药的悲悯、嫌恶与防备。
她大口喘着粗气,笑着说:“陛下又何曾还是泽郎?当年你对我一见钟情,你曾说一定要娶我为正妃,可却还是良娣之位,入府之后,要我对王宜修一忍再忍,我甚至被贬为良媛,不得不铤而走险生下了二皇子,你还记得恒儿是怎么死的吗?!”
她伸出手指,指着皇帝,泣血的控诉。
“是你,是王宜修,是你们一起害死了我的孩子!”
“你疯了,无可救药!皇后才德兼备,贤良端敏,宽仁孝慈,你有哪一点,比你妹妹更配做王妃,做朕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