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洒洒一卷圣旨,皇上阐述了他生平治国之理念,接着才到了所有人最期盼的内容。
“……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念到这里的时候,所有女人们几乎都是不可置信地抬起了瞪大了眼睛,似乎很是惊喜意外。
她们那个素日老好人的夫君,在皇子堆里最不起眼的夫君,每日只会讲经念佛的夫君,进了一趟宫之后,怎么就成为了储君了呢?
然而一瞬间,她们就将这样的困惑抛之脑后,转而是一辈子都未曾有过的极度亢奋的疯狂欢喜,像针尖扎在肌肤上一样刻骨铭心。
王爷做了皇帝,那么她们以后不就是娘娘了吗!
娘娘,就是主子!
她们这样欢愉,以至于全然没有注意到隆科多后面宣读的内容,那是皇上亲笔规定的在他身死之后的发布丧礼规制。
或者本来也不该她们操心,所以只有宜修和弘晖二人每一个字都听得格外的认真。
待最后一个字落下,隆科多又立刻将遗诏收在了袖中,弘晖这才意识到,今天二人身后带着两队人马怕就是为了保护这道遗诏不被有心之人毁坏。
隆科多几步上前,悲戚了神色,缓缓说道:“先帝已经驾崩,大行前吩咐奴才一定要保住这道遗诏,如今王爷,也就是皇上,在宫里已经在筹备先帝的丧仪了,七日后于太和殿继位。”
他简单一番交代之后又带着人匆匆赶了回去,留下了费扬古与夏刈,宜修将费扬古请到了栖梧苑正厅说话。
“当时皇上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八贝勒或许是不甘心,又或许是想将他‘贤王’名头做到底,不但联合了九爷、十爷,还请来了关外的三位铁帽子王,明进谏言,实则逼宫。幸而王爷早有防范,早吩咐了我与隆科多大人早带着人等候多时,当晚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宜修静静地点头:“皇上未必不没有防范,大抵隆科多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八爷败就败在有兵权的十四贝子不在京城,他们耍耍嘴皮子是不可能成事的。”
“福晋所言极是啊,如此谋逆,煽动皇子与旧王,先皇断断不能容忍,于是当着众位大臣的面,亲口革去了黄带子贬为庶民,终生囚禁在宗人府,三位铁帽子王也即可被遣送回关外,九爷与十爷已经幽禁在各自府上了。”
“那么西北那边,赶得回来吗?如今无论是兵,还是名望,那一位甚至盖过了昔日的八贤王啊。”
费扬古笑道:“这我可不知道了,只怕是福晋心中也有数,八爷起事,西北不可能不知道,到如今还没有赶回来,定然是年大人的功劳,即便他现在即刻回京,恐怕到的时候,皇上也已经登基了。今日先帝驾崩的消息只是传到咱们耳朵里,明日方才昭告天下,福晋安心。”
宜修默然不多语,冥冥之中皆是注定,皇上的驾崩之日还是在十二月十二,胤禛登基的日子也还是在二月二十。
“阿玛先去宫里吧,怕皇上还有许多事要吩咐。”
“主子娘娘安,奴才告退!”
费扬古便起身,俯身告退。
宜修笑道:“阿玛忒心急。”
费扬古一离开,女人们、孩子们都蜂拥而入,李静言第一个挤上来,带着两个孩子有模有样地贺喜。
“主子娘娘吉祥,主子娘娘万安!”
于是女人们个个有样学样,就对着宜修拜起来,宜修亦不多作怪,只虚扶了几下欣然接受。
“好了,明日便是先帝的丧仪,咱们都是要进宫的,今日便回去好生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