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氏是聪明人,一下就明白了,这件事最终的反噬就在德妃身上停止了,没有拖累到贝子,总算事情还没有到最差的地步。
说罢,十四贝子的三个内眷都闭嘴无话。
宜修说完了正事,也不顾年世兰死死盯住柔则要吃人的眼神,自顾走到了抱着睡熟的弘时的李静言面前,轻轻摸了孩子的额头。
“弘时今日午后可还乖巧吗?”
李静言一头雾水,但还是老实道:“饿了倒是哭了两次,叫乳母喂了以后,又哄了半日,这会倒睡得熟。”
宜修“哦”了一声,毫不客气道:“这孩子没什么异常吧?”
李静言忽然反应过来,忙道:“没异常,福晋放心,方才年妹妹无趣,我们都在殿前院子里透风呢。”
言下之意,孩子不会熏着殿内的什么不明香料。
完颜氏与其余两位一听这对话,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年世兰懒得管弘时怎么样,因她方才故意占了柔则的位置,故而此刻是坐在李静言与柔则中间。
因方才对御书房发生的事情闻言一二,于是捏着帕子掩一掩耳坠子,侧脸鄙夷地上下打量着柔则。
“本来还以为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今日见到侧福晋才知道原来这话竟不是全对的。”
柔则心内暗嗤年世兰的愚蠢,亦不理她的讽刺,淡淡道:“经年不见,我倒要称呼年小姐为年妹妹了。”
年世兰上扬的下巴再扬了一扬,面对柔则的讽刺与挑衅没有回击,只是眯了眯眸子。
来日方长。
七夕之晚宴如常进行,没有人敢问及为何德妃与二子未曾出席,皇上携舒妃母子欣然而至,未见一丝反常。
然而第二日早朝,都察院的许多御史以及宗室贝子、将军府忽然被冠以各种名目问责,理藩院尚书阿灵阿大人亦被明里暗里好好敲打了一番。
除此之外,只有宜修等人知晓,皇上密旨,十四阿哥可入永和宫,但永不准与德妃接触,请安亦只许远远地阶下叩头。
永和宫内来来往往许多太医,总之,一切都在极力掩盖得似德妃真的病了一般。
四爷明白皇阿玛的用心,废弃了德妃,那么他们兄弟二人就再也没有了转圜之地,他不愿看到兄弟反目。
“今日起,开折琼阁之门,柔侧福晋搬回蘅清苑,再设一佛堂供给潜心修行,其余的还是按照从前的例子。”
栖梧苑内,四爷向众人宣布了这个消息,时隔三年没有来过这里的柔则,面上却并无太大的波澜。
她福身道:“多谢王爷眷顾,只是妾身不敢奢望太多,只想清清静静礼佛,不想再掺和到风雨之中,妾身想依旧住在折琼阁,不愿奢侈。”
四爷原本只是试探,见她识趣,立刻点头:“好,那便接着住在折琼吧,你们无事都不许去打搅侧福晋礼佛清修。”
“妾身们明白!”
原本还紧张柔则复宠的女人们立刻便安心了下来,王爷这话摆明了不是真的想放她出来,而这“禁足”便是解了和没解都没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