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敢,胤禛是臣妾的亲子,孝懿皇后的确比臣妾更会教养孩子!”
德妃咬牙,几乎要泣血般地努力一字一字蹦了出来。
皇上陡然起身,喝道:“德妃,老四小时候是有些性情古怪,但虎毒不食子,今日你们母子闹这一场是做什么?还不是因为你瞧不上老四,觉得朕这几年给他封了亲王,更看重他了吗!十四不敬兄长,全然都是你一力促成,始作俑者,朕的后宫断断不能容得下你这样的人物!传旨!朕要废了她,也好给后宫做一个榜样!”
十四阿哥几乎要受不住,浑身的力气都要抽干,他用全部的力气诘问:“皇阿玛!额娘她是您的德妃啊!是儿臣们的额娘啊!您怎么能废了额娘!”
梁公公一瞧众人的面色,犹犹豫豫地要不要出去传旨。
可沉默半晌的四爷忽然双眸落泪,朝皇上一个又一个地接连不停地叩着响头。
苦苦哀求道:“请皇阿玛宽恕额娘与十四弟吧!兄弟阋墙之祸,母子若有隔阂,终究逆不过天伦,儿子从小顽劣异常,性情古怪,何况弟弟念及又小,额娘疼弟弟那是自然的事情,儿子从未有过嫉恨之心,儿子从不相信额娘会害了儿子,即便今日如此,儿子求皇阿玛给额娘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宜修亦磕头,掩面哭泣道:“皇阿玛,人心终究不是长在中间的,倘若今日额娘被废,岂非真的叫王爷与贝子一辈子离心,母子也不能转圜了!儿臣求皇阿玛网开一面吧!”
皇上瞧着四爷夫妻至纯至孝如此,亦眸中泛起微微的水光,侧过身去,心内多了几分欣慰。
看来他没有看错老四,他究竟是最重情义的人,德妃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自己并非一概不知,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还愿意保全德妃与十四,那自己又岂能不顾及他的将来。
“皇阿玛,求您给儿子一个机会,能多在额娘膝下尽孝吧!”
又是一个响头磕下去,十四阿哥亦顾不得与四哥针锋相对,忙也求情道:“皇阿玛,别怪皇额娘,是儿子自己,勾结党羽,多年来与四哥起了龃龉,今日这一切都是儿子的过错,额娘在后宫,她虽然偏心儿子,可对这一切是全然不知道!”
慎别兰痴痴傻傻地瞧了半日的闹剧,居然也没有明白皇上为什么一下子就给德妃母子定了罪。
但是她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她,活不成了。
“皇上,罪妇认错,方才的一切都是罪妇心有不甘污蔑乌苏氏,可妾身这么做,不是什么受人指使,而是——”
或许是死前最后的一次清醒,慎别兰忽然扑了出来,冷静得极致的语调。
“而是为了妾身的亲女,雍亲王侧福晋乌拉那拉氏柔则!”
她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连皇上都不曾意料到这一层,然而他已经够烦心了的,挥手便叫人把疯妇拖下去处置了。
慎别兰被拖拽着,急得不行道:“皇上!十四阿哥与德妃娘娘即便有错,可雍亲王也不是干净的,他将柔侧福晋被囚禁在王府内,对外宣称病重不能见客,费扬古也不闻不问啊,皇上!即便是亲王也断然没有如此苛待侧福晋的道理呀!”
皇上缓缓坐下,众人便眼瞧着慎别兰这个疯婆子被拖了下去,她的叫喊声逐渐远去,直到没有了声息。
“皇上,皇上,罪妇死了不要紧,可您一定要为侧福晋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