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言,你也已经入府七年了,为王爷诞育了一女一子,你与本福晋一样不用愁什么的,对许多事不要太过执念了。”
话出口,宜修望着眼前那已经不算完圆的月亮轻微的恍惚,原来今生的自己,对李静言竟然也会有发自内心劝诫的时候吗?
或许是吧,或许是她够愚蠢,所以前世发了疯的自己都能容忍她生下弘时,所以今生也忍不住宽心她一二。
李静言嘟囔道:“妾身知道的,可是,她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居然一入府也是侧福晋,妾身已经不年轻了。这便也罢了,可她性子那么张扬,以后她要是生下了阿哥岂不是要踩到妾身头上了吗?”
听到这话,又想到李氏前世面对年世兰的窝囊,宜修微微怅然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颇有几分带着前世的恨其不争。
“你怕什么啊,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即便她真的生下阿哥,你的弘时也是比她的孩子年岁大!”
“是是是,妾身知道了。”
李静言这才微微宽心些,想到有福晋给自己撑腰又颇有几分自信了。
折琼阁内,一个孤寂的身影与宜修二人同赏着一轮明月。
“这样热闹,又有人入府了,呵,洞房花烛。”
柔则疲乏的双眼忽然又睁大,抬头不肯低下。
“快了,快了,不用熬太长的日子了,胤禛啊,胤禛,但愿你还记得我与昐儿。”
折琼阁内原本是遍植琼花的,然而京城的气候并不事宜,勉强活了些,如今无人精心打理,早已经枯死尽了。
绛华苑四周的翠竹亦被拔除干净,被种上了芍药之类的红色艳丽的花草树木,正适合这样的喜庆。
年世兰从早上等到了晚间,却并无一丝一毫的不耐,反而随着黑夜的降临越发的期待。
终于,门被推开,颂芝与灵芝都被打发了下去,她透过红纱与跳跃的烛光,看到了那红色身影的靠近。
终于忍不住,先开口,千般婉转缱绻唤道:“王爷——”
“世兰——”
门外的颂芝与灵芝偷偷一笑,悄悄地便到了厨房里忙活。
第二日一早,李静言、苗笙语、柳令娴、费云烟、明安觅双、耿檀君、冯若昭都提前了许久来到栖梧苑,空坐在那大眼瞪小眼地等着还在梳洗的宜修。
李静言因为昨夜的话,顿时摆出了府上名副其实唯二的“侧福晋”的架势,故学宜修素日稳重姿态。
“说起来,咱们都是见过年氏妹妹的,费妹妹在母家的时候与她也有交情,也就冯妹妹没见过了,可巧你还与她同住在绛华苑,等下你就知道了。”
费云烟喝了一口茶,竟然也不大高兴模样,淡淡道:“年姐姐的脾气自然是好。”
柳令娴笑而不语,苗氏这几年素日爱装哑巴,耿氏眼神飘忽,左瞧右瞧的,只是那眼神中颇有几分置身之外的幸灾乐祸。
冯若昭见只有费云烟开口,似乎是吃醋的缘故,但心底还是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忙挤出笑来道:“侧福晋与姐姐说的是。”
几人等着看好戏之时,宜修便也按时出来端坐了,与众人问候了几句,外头便响起了江福海的通传。
“年侧福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