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根本不知道何氏说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她和秦妹妹口中奉德妃娘娘的命令是什么!妾身只是寻了她们两个入府做府医,妾身全然不知呀!”
柔则的眸子立刻蓄满了泪水,楚楚可怜不已。
“你,全然不知?”四爷骤然提高了声调,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你全然不知!你不知道她们都是德妃的人?你没有帮助秦氏用迷香魅惑本王!亦不知道她们二人意图谋害福晋与本王的两位阿哥!柔则,你是如何能到如今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柔则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道:“四郎怎能如此听信她人片面之词而疑心菀菀!菀菀真心敬爱福晋,礼遇秦妹妹和何府医!直到今日抄院子前,妾身都被蒙在鼓中!”
“四郎说她们受娘娘指使祸乱后院,可妾身心爱您多年,怎么会害您呢!妾身实在是冤枉!一定是她们觉得活不成了所以才会帮着污蔑妾身!”
四爷看着这张梨花带雨的脸却再无半分怜惜,又回想起去年年家小姐之事,花茶谋害之事都与她脱不了干系,更不用提从前的种种!
一时竟然怒极反笑:“你的心爱又有几分你自己心中有数!有了秦氏,你不就可以再得一个儿子,到时候宜修母子被你们谋害,就轮到你做这个嫡福晋了!你还说她们诬陷你?她们怎么不去诬陷静言,怎么不去诬陷宜修?”
柔则微愣,忽然微扬起头,眸中含着泪,倔强地不肯认错。
“四郎,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即便菀菀是清白的,可说得人多了菀菀竟百口莫辩!”
定定地望着眼前薄情之人,柔则的眸中含着的清泪越发盈盈。
“四郎,菀菀是经历过怀胎之苦的,曾经亦是人母,昐儿就那样死在了菀菀的怀中——菀菀怎么会狠得下心去害世子和三阿哥呢!他们非但是您的骨肉,亦是菀菀的亲外甥呐!”
话落的一瞬间,眸中的泪顿时从大而含情的眼眶中颗颗落下, 怎一个伤心难抑了得!
四爷愣住,眸中的阴狠之色瞬间似乎被那清泪洗刷一般,消失得荡然无存。
昐儿僵凉尸身的触感似乎又在指尖萦绕,一路蔓延而上生出荆棘攀爬了整个心脏,狠狠刺痛得滴血。
昐儿,自己那个因不得医治而死在夜里的孩儿。
那个最不愿回忆起的早晨里柔则跪在院门口那心如死灰的模样,与眼前梨花带雨的她逐渐重合。
“四郎,那年宫宴,你我一见钟情,十年风雨,菀菀永不改其心,与四郎不相疑不相问,菀菀一生所愿,也不只不过是‘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而已,四郎,您真的要疑心菀菀吗?”
“菀菀?”
四爷几乎要被她的泪光闪得喘不过气来,菀菀,她真的十年都未曾变吗?她真的一如从前吗?
“四哥!”
十三阿哥一声低喝,生生叫四爷回到了现实,他望着眼前的女人,心绪纠缠不清,她终究是菀菀啊!
是自己不顾一切甚至忤逆皇阿玛和额娘,情愿辜负宜修而娶回来的女人。
可她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谎话满口的模样呢……
“柔则,人,本王相信是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