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见她支支吾吾,忍不住催促,自己与四哥是何等的亲厚,她何须顾及自己在?
何氏只能继续道:“民女自幼相貌平平,被当做男孩养在堂中学医,为那些染病的女子看病,所以知道堂中许多春闱秘药的方子,其中有一种南洋香,无色无味,无须点燃,只要悄悄在男子面前洒开,便能引得对方意动,与女子欢好,堂中年老色衰的女子就是靠这些药留客。”
十三阿哥听完气愤不已:“所以四哥忽然纳了秦格格便是你这南洋香的作用了!”
何氏连忙磕头道:“王爷、阿哥恕罪,民女只能听命于娘娘和侧福晋,不敢不给!民女该死!可民女也是被逼无奈,若是不从娘娘一定会杀了民女的!”
四爷给了十三阿哥一个示意他先稳住,又问她:“娘娘一定要她做格格,是为着什么?”
何氏见四爷不追究这个,忙抬头,默默道:“娘娘意欲扶持侧福晋与福晋抗衡,然而侧福晋的身子早就坏透了,无法再遇喜,所以只要秦氏有孕、生产,娘娘便会安排大师算命,说秦氏的孩子克母,一定要侧福晋的八字才压得住,从而将小阿哥交由侧福晋抚养。”
“好,很好!”
四爷听完这些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缓缓点了点头,连语气都没有太大的波澜,然而他眸中怒火却是难以掩抑。
“本王与她多年的恩义,竟被她和额娘如此糟蹋!”
十三阿哥意味深长地望着何氏,问她:“她如何就敢肯定,一定就能有孕、一定就能是阿哥?如今秦氏果然有孕,难道也是用了你弄来的好药?”
“不不不!她虽然用了药方,可民女却不知道的!”
她连连摆手,然而又想到了什么,蓦然垂着头叫人看不清表情,却莫名有一种哀伤。
“堂里的女人只有需要避孕的,怎么会有这种助孕的药方呢?想来是娘娘所赠,保生男胎。”
“好。”
“说完了秦氏,那你呢?为何你勾引了温太医,便是离间了福晋与众人?”
四爷用一种古怪地语气说了好几个好,满腔的怒意废了好大的力气压下,然后故作无事。
何氏仰起脸,对二人指着自己,苦笑不已:“王爷瞧瞧民女这张脸,与福晋的婢女染冬姑娘何其相似?曾经温太医来府上看诊,福晋是有意将染冬许配给他的,只是后来有了徐府医。”
“王爷与阿哥细想,温太医夫妇恩爱多年,若他一朝纳了与染冬相似的民女,岂非叫温太医夫妻不睦、徐府医亦会与福晋离心,到时候民女再靠香药迷惑温太医,到时候——”
十三阿哥睥睨着她,静静接话道:“到时候嫂嫂没了温太医和徐府医的照拂,娘娘和侧福晋对嫂嫂、世子和旸儿便好下手了是不是?”
何月霜闻听十三阿哥的质问心惊,牙齿亦发颤,书房内诡异的寂静,半晌后,只有她一个无声地、微微地点头动作,肯定了对方的揣测。
“贱妇!她与德妃,竟如此歹毒用心!本王从前真是瞎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