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在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即便我不想争,也有的是人逼我争,这是一条永无回头的路,我亦不惧。”
“好。”
宜修定定答应,伸手握住了对方伸出来的那代表着争夺储位的大手,眸中的野心勃勃几乎要掩饰不住。
次日清早,四爷天不亮就爬了起来进宫,与德妃反其道而行之。
他雷厉风行地扯出了所有涉事的工部官员,不止严惩了各部郎中、员外郎、主事,就连左侍郎也不轻放,一点情面都未曾留。
待处置完了这些事,立刻又急去御书房回禀了皇上。
宜修却也没有闲着,趁着柔则午睡的时分,叫绣夏和染冬在医居门口逮到了拿完药的芳若,二人半拖半请地把芳若带到了宜修面前。
“芳若姑娘这是给侧福晋抓了坐胎药?”
“哪里是坐胎药,只是六月里侧福晋伤心伤身,这些只是调理的药罢了。”芳若老实地行礼,谦卑地笑着,说话也是滴水不漏。
“坐吧。”宜修笑了笑。
“奴婢不敢,奴婢抓完了药要赶紧回去,怕耽误了时辰,福晋有何吩咐只管告知奴婢吧。”
宜修素来是不愿意搭理蘅清苑的奴才的,今日却如此反常,芳若自知身份特殊,自然也是有着十二分的戒心。
“你倒是忠心主子的。”
宜修摇着薄扇的手一顿,随手就搁置在了案上,反倒捡起了早出石榴剥了起来,语气颇为云淡风轻,闲适安洽。
“只是不知道,你的主子究竟是谁呢?”
芳若心中大骇,面上却仍镇定自若:“福晋您这是什么意思,奴婢自入府便是蘅清苑的人,奴婢的主子自然只有柔侧福晋一人!”
“坐吧,你若不坐,我们恐怕要费过多的口舌,看你怎么选了。”
宜修头也不抬,一手水葱似的指甲不慌不忙地拨弄着坚硬的石榴皮。
“芳若妹妹快坐吧,福晋要同你好好叙话呢。”
芳若见染冬与绣夏兰两人殷勤着就搬来了凳子放好,嘴上催促着,手里却是规矩,丝毫无强迫之意。
时间一点一滴缓缓而过,那石榴的皮没破几下,芳若内心挣扎了半日,终于还是坐下了。
宜修抬眸笑道:“这就对了,叫你坐,是因为本福晋觉得你是个人物了,可以在面前坐下。”
芳若心思万千,然而终究还是问:“福晋究竟有何事?奴婢是蘅清的人,不知有何功绩,可堪在福晋您面前坐着回话。”
“你是个不错的丫头,本福晋很欣赏,所以也不打算和你打哑谜。”
宜修手上动作不停,只是目光都聚在芳若防备的眸子里。
“你在入府之前,是德妃娘娘精心培养的丫头吧?”
芳若呼吸一凝,她知道了,那贝勒爷是不是也知道了?不,若是贝勒爷知道了,一定不是现在这样的光景!
“福晋说的话,奴婢实在不明白,奴婢只是出身京郊一个普通的农……”
“德妃娘娘是你的主子,后来贝勒爷有意在外头选养有本事的婢女,送到蘅清苑里,半为监视半为帮衬,你在德妃娘娘的帮助下成功得了苏培盛和夏刈的青睐,贝勒爷成了你的第二个主子,后来你就顺利地被送入蘅清苑。”
宜修懒得听这些废话,骤然打断了她。
“呵呵,柔则,她算你哪门子的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