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听着点头,忙宽慰四爷道:“今日之事始料未及,谁也没有办法,等下我送些好补品来,再叫府医们都候在这里给妹妹诊治,一定不会落下任何病根。”
四爷刚刚被包扎好伤口,闻言点点头,穿上了衣服坐在榻上,却也是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是,有外头小丫头来禀报说,苗庶福晋、甘庶福晋、柳庶福晋以及初格格、觅格格都来探望。
四爷摇了摇头,宜修便会意道:“辛苦她们这大晚上的下着雨还赶过来,就说贝勒爷无事已经歇下了,明日再来探视吧。”
小丫头即刻便出去打发几人,宜修眼珠一转,又问苏培盛道:“柔侧福晋来看过吗?”
苏培盛忙瞧了四爷一眼,说道:“蘅清苑早派了雾柳和化鹤二位姑娘来,说是二阿哥被雷雨惊着了害怕,侧福晋一时难以走得开,便送了许多跌打损伤的药来。”
“昐儿自幼受不得惊,身子又不好,侧福晋也算有心了。”宜修闻言,似乎方才满意,点了点头。
斜眼瞥一瞥四爷,却见对方无甚反应,似乎依旧沉浸在李静言小产的悲痛与自责之中。
宜修示意两位治外伤的府医下去忙碌,就这样等了一个时辰,看着府医和丫头们来来回回了好几次,李静言的哭喊声终于弱了下去。
所有人都被折腾得精疲力竭,外头的雨声也越发大,混合着自行钟摆锤摇晃的滴答声,让人对时间丧失了知觉。
钟声又响了一遍,宜修挪了挪已经坐僵了的身子,轻声对四爷道:“夜已经深了,我服侍您到隔壁间先睡下吧。”
见纱帐里头再无动静,四爷也是倍感疲乏,被宜修和苏培盛搀扶着,有些走不稳地到了隔壁住下。
宜修安顿下了四爷,方才又回到寝卧,吩咐起众人夜里的差事。
“范府医、万府医和薛府医,都守在贝勒爷那里,今日爷摔伤,受了惊吓,又淋了雨,怕夜里发作,范府医你要备好伤痛药,薛府医备好伤风头疼的药,万府医你是全科好手,也劳烦你候着,以防贝勒爷有什么别的吩咐。”
“老朽领命。”三人皆躬身答应,退了出去。
宜修又看向苏培盛,吩咐道:“周府医是妇婴科的好手,今晚不能走脱,不过到底年纪大了,还要顾府医帮衬着,韩府医是府上积年的全科手也候着吧,他们三个也都不能走开。”
“是。”
“闹腾了一整日人仰马翻,去把院门关上吧,今夜任何人不许打搅了爷和侧福晋休息。”
“福晋放心,给几位主子回话的时候,奴才已经命人关上门了,绝不会打搅了主子们休息。”
然而,苏培盛却依旧有迟疑的神色。
“不过福晋,府中六位好手大夫一下都聚在这里,怕您或是其他院中有吩咐,一时叫不到人可如何是好?”
宜修冷笑斜一眼他:“你想得未免太多了,还有几个时辰天就亮了,能有什么要紧事,何况不还有宁府医候着呢?”
“是是是,奴才多嘴了。”
苏培盛连忙打嘴,心里懊恼原本想思虑周全,不想倒惹福晋不快,便也不再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