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早上,四爷终于也明白,不能一直这样干闷着,于是带了李静言外出散心,而李静言不会骑马,为了转移四爷的注意力,故而今日软磨硬泡了对方到郊外教自己。
谁也没有意识到这个日子的特殊,直到午间忽然变了天色,登时黑得如同夜里,电闪雷鸣片刻,大雨便瓢泼而下。
宜修立在廊下,感受着面上极有生机的水汽,心里也有几分踌躇。
“下这么大的雨,今日他们两个还去郊外策马,可带足了伺候的人手吗?”
绣夏笑道:“这样的日子也不是不曾没有过,何况爷和静侧福晋是坐着马车去的,有什么事呢?”
“额娘!我们该哄旸儿睡午觉啦!”
弘晖今年已经六岁多了,十分活泼可爱,然而却又很乖巧,今日不上学堂,便拉着刚吃饱的弘旸朝宜修挥手。
弘旸揉了揉眼睛,已然犯困了:“额娘,哥哥,我们一起去睡觉觉吧。”
“额娘吃完药就来。”宜修笑了笑,正好也犯困,便示意染冬端药来。
宜修喝的药出自温祈安之手,正是防止有孕的药。
今年这多事之秋,她实在不能有孕,否则便要和兆佳玉英一般,注定命数多舛。
午间宁静,室内尽是瓜果清香,虽时不时有雷电之声,但两个小娃娃窝在宜修怀中,伴随着如注的暴雨声,母子三人很快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绣夏略微紧张的呼喊,宜修一惊就醒了,知道又有什么要紧事发生了。
“怎么了?”
“福晋,贝勒爷和侧福晋被马摔了!贝勒爷还好些,就是静侧福晋晕了过去,下身竟然还在出血!眼下都在破尘苑呢,您快去瞧瞧!”
宜修猛然起身,急忙穿了衣裳,便要赶往破尘苑。
匆忙出来,抬头一看,才发觉大雨还在下个不停,天已经黑透了,院子里星星点点地亮起了灯笼。
“柔则去瞧了吗?”
“不曾,二阿哥听说贝勒爷伤了出血,居然又号丧哭闹起来,说是害怕,定然不肯柔侧福晋离开蘅清苑一步。”
“不中用的混账!染冬,你即刻再去请几位专科府医,立刻到破尘苑看诊。”
宜修脱口而出,然而下一秒,她似乎脑中闪过什么,骤然止了步伐。
“等等!”
“福晋?”
站在伞下,望着眼前被水汽迷蒙的红灯笼,宜修一下就想起了那个雨夜,毛骨悚然得后槽牙咯咯作响。
“好端端的,下身怎么会出血呢?”
宜修轻笑一声,忽然慢慢走了起来,一点着急都无,露出一个森然冷笑。
“染冬,你去把府上所有大夫都叫到破尘苑候着,不管是妇婴科、伤痛科还是全科。”
“记住,所有大夫,都叫去,以防万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