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车刚刚消失,宜修的面色就倏地一下冷了下来,转身回去了府中。
齐家老夫妇真是有两手,如今看来,无论如何,齐月宾的侧福晋之位是拉不下来了。
“去破尘苑,等贝勒爷回来。”
“福晋,就差那么一步,这老将军进宫阻止四爷,老夫人就来府上敲打起您来了,真是便宜了她。”绣夏也明白了废黜齐月宾是不能了,不由得平添了几分不甘心。
宜修冷笑道:“齐氏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本福晋的母家乌拉那拉氏比,阿玛也不是白攀附慎别兰的,年轻时自己就得过战功,获封步军统领,领云骑尉,如今为侍卫内大臣,齐月宾的父亲再风光,也是老将了,哪日有去无回,或是老骥伏枥,皇上还想得起来她们家吗?”
剪秋不满道:“齐章氏那样夹枪带棒的,福晋还给好脸色。”
宜修更是冷笑连连:“她再夹枪带棒也是没有僭越的,何况也不得不为了贝勒爷给三分薄面,来日瞧着吧,等她们女儿落魄的时候,她还能不能像今日这么气定神闲。”
听了主子这话,绣夏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忙试探问道:“福晋下一步想做什么?”
宜修压低了声音,不假思索道:“芳若是个聪明人,雾柳也不遑多让,还记得柔则的那一胎是怎么来的吗?既然苗氏一个孩子不够,那就加上弘昐。”
染冬瞧了瞧四周无人,忙低声道:“福晋是打算透露些线索给蘅清苑?”
“让她们去查,让她们去告发,到时候,几个齐家也保不住她,连和柔则的姐妹之情也会烟消云散。”
绣夏蹙眉劝道:“福晋何不缓些?如此一来,二阿哥体弱的毛病就怪不到柔侧福晋身上了,贝勒爷一旦心有愧疚,她岂非也很快就要复宠了?”
“你以为她有着一个儿子,眼下失宠就会失宠一辈子吗?昨晚贝勒爷就已经动摇了,虽被本福晋三言两语止住了念头,但拦得住一次拦不住一世,何况贝勒爷的愧疚能持续多久?”
宜修顿了顿,又冷冷一笑:“今日有,明日无,何况柔则根本不是因为弘昐的身子惹怒了贝勒爷,归根究底,是她牵扯的事情太多了,彻底惹怒爷的是她假装难产,这一点是假不了的。”
“如今柔则失势,德妃就忙着抬举了,又给了两位格格帮衬,有弘昐在,有德妃在,她复宠只是假以时日的事情,不如提前来,斗倒了齐氏,柔则就得意了,德妃最喜欢看到这样的局面了。”
绣夏叹了一口气道:“时局变化如此之快,福晋也要顾及着宫里。”
“宫里虽插手不了什么大事,但总是背后冷不丁给本福晋来一下,眼下不得不暂且安宁局面。”
德妃既然想看三方势力平衡,那自己就平衡给她看,斗倒了齐月宾,柔则就更不成气候了,到时候,那两个新来的,还会不顾自己的前程,乖乖地的后头给柔则做垫脚石吗?
宜修一直等到了午后,四爷才从宫内回来,回来的时候,面容与宜修送走齐老夫人时是一样的冷峻。
“好一个齐氏,好一个齐老将军夫妇,我今儿才到皇阿玛书房,就听见齐将军与皇阿玛哭诉齐氏小产,不成体统,生生叫我不能开了那个口,反倒先被皇阿玛训斥后院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