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冬又拿来热巾子给宜修擦脸,闻言撇了撇嘴:“她到底是觉得福晋与她有情分,才一个月就这么金贵了。”
宜修倒不以为然,自顾挑着胭脂:“金贵就金贵吧,她这个孩子反正生下来也不会康健,日后贝勒爷回来了还有的是她金贵的时候。”
绣夏眼珠子一转,又道:“福晋,等她公布了消息,咱们可要故技重施,多送些好东西去?”
宜修摇了摇头:“这伎俩做一次便罢了,再次未免落了刻意,贝勒爷和她自己恐怕都不买账,你没觉得柔则这些日子不如从前与本福晋亲近了吗?”
绣夏点头:“不仅是福晋您,她从前总爱和月侧福晋一起来请安,如今月侧福晋却形单影只了,其实自大公子出事之后,柔格格就有些变化了。”
宜修笑得讽刺:“不是她变了,你瞧倒真把方子藏得严严实实的,也不肯给昔日的好姐妹一些好处,这是她的本性如此,不过是如今她处最低处,慎别兰也不能给她铺路了,她自然得自己想办法往上爬了,你只瞧从二月开始,苗氏和甘氏一点宠爱都没有就知道了。”
染冬也叹道:“福晋说的是,甘氏产后身子不好,不宜侍奉就罢了,可苗格格貌美,柔格格日哭夜哭的,贝勒爷居然也不去苗格格那,只守着她一人。”
宜修嗤笑道:“这也是一种争抢的本事了,同样是可怜,甘氏就比不上柔则会利用眼泪邀宠,真是不中用。”
绣夏点头:“待贝勒爷回来,大约柔格格不能伺候,就是月侧福晋和苗格格最得宠了。”
“都是后话了,不过你刚刚说的也对,纵然好东西不能再送她布局,可旁的未必不可。”
宜修心中峰回路转,想到今日柔则告假的事情,忽然又有了主意。
于是待装扮完毕,剪秋在屏风外说除了柔则,所有人都来在正厅坐下了,宜修这才出去。
“妾身给福晋请安。”
众人见宜修出来,都起身行礼,宜修见几人都加了厚些的衣裳,忙笑着叫坐下。
“今日忽然就冷了下来,柔格格自二月起身子就一直不好,难怪今日身子就不爽快了。”
“是,兄长横遭变故,伤心一场也是难免的,倒是柔格格身子素来不好,所以容易病倒,这便不如福晋素日保养得宜了。”
齐月宾犹不知道柔则背着她做的勾当,只以为她仍旧伤心不愿见人,于是颔首笑着。
宜修缓缓端起香茗,似乎没听见这话似的,只细细品味着,齐月宾这话是说自己不为星辉伤心,没和柔则似的病倒,真是有些不知所谓,自己原本也不是他的亲妹妹,有什么好伤心的?
“呦,侧福晋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到底大公子和柔格格都是一母所生,所以身子都弱了些,这大公子不小心掉马,柔格格也哭病了呢!”
苗笙语听齐月宾如此拉扯福晋,顿时也使出了和甘氏学的那些口舌,扬起声调来说笑,说罢又拉着甘惠淑和柳令娴挤眉弄眼,嘻嘻哈哈笑起来。
原来甘惠淑素来忌惮柳令娴,日常都是冷言讥语,苗笙语因为与她交好的缘故,所以也不与柳氏往来,如今她讨厌甘惠淑,自然也与柳氏好了些。
至于为何还和甘氏说笑呢?无非是苗笙语也想学对方的两面三刀,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