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自己反倒忽然改了口:“这消息也是雾柳出去买胭脂听人胡吣的,也许也并非在书房,或是在别的地方,讹传了,等过些日子我写信问问额娘便知道了。”
宜修小噙一口茶水,缓缓放下,饶有兴味地看着对方极力粉饰的模样,困惑道:“不过是一个普通丫头罢了,即便阿玛真的有意,家里也有好几年未曾有新姨娘了,长姐怎么这般关切,难道是夫人不喜?”
宜修的神情很真切,并未有半分嘲讽之意,柔则面上略微一尴尬,被对方说中,只能也喝了一口茶掩饰。
“没有没有,额娘不是善妒的人,怎么会不喜呢,不过是这事有些稀奇,妾身才来给福晋说一说的。”
不是善妒的人,宜修几乎要失笑,不说几位姨娘素日的无奈的怯懦,就从子嗣上看就知道了,唯独她慎别兰有儿子,她会不善妒?
“剪秋,给长姐添茶。”
宜修微微上下扫视了局促的对方,声音有些泠泠,却徐徐笑道:“是了,夫人的贤德是京城有名的,纳姨娘这样的事情,恐怕她知道,会比阿玛还要高兴,长姐也不必担忧。”
柔则真以为宜修是奉承,只能僵硬着的笑脸缓缓点了点头:“是。”
随即,宜修再以三言两句轻松将她打发了回去,才起身到后头卧寝坐下,弘晖被乳娘抱去了吃奶玩耍不在,倒方便主仆几人说话。
宜修缓缓勾起冷笑:“瞧瞧,才两日,乌苏孤兰不过在阿玛的外院做事,慎别兰便这么沉不住气了,可知乌苏孤兰的容貌,是极像我额娘的了。”
谈到容貌,在宜修的记忆里,柔则额娘慎别兰并不如自己的额娘,她的容貌大多随了自己的额娘。
可柔则却比自己更加美丽,无非是她的相貌多随了自己的阿玛,只神韵有几分像慎别兰不语的模样,而自己阿玛费扬古年轻时也是一位美男子。
因此,宜修与柔则长得并无太多相似之处,姐妹两虽为并蒂双璧,外貌却并不肖似,否则从前柔则死后,最得宠的就该是宜修了。
绣夏轻轻给宜修打着团扇,笑着点头:“看来奴婢办事没办错,乌苏姑娘果然是个有手段的,大人一瞧见她便失魂落魄的,不过,她如今才只能在外院伺候呢。”
宜修冷冷一笑:“在外院要什么紧?只要阿玛有心,她想躲都躲不开,假以时日的事罢了,对了,嫡母在府里如何?”
染冬失笑起来:“听说见到乌苏姑娘的时候,脸都憋绿了,反常地说不许留下,可大人铁了心,直接拂袖而去,一句话没说,然后就把人放在外院了。”
“呵呵,哎呀,嫡母啊嫡母,你也有今日,如今你可算尝到本福晋当日的滋味了吧?丈夫铁了心要留下另一个貌美的女人,还是一个和对头长得极为相似的。”宜修听了发自肺腑地觉得痛快,不觉就大笑了起来。
绣夏也笑容越大:“您与柔格格年纪相仿,尚能棋高一着,年老色衰的慎别兰夫人遇到年轻的乌苏姑娘,下场真是不言而喻。”
宜修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轻轻挑眉:“好戏才刚刚开场,咱们且日日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