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鹤期待地盯着柔则,谁知主子还是摇了摇头:“不行,从前是温太医照顾小宜和晖儿的,如今只有徐府医一人,我若请她看诊,恐怕四郎也难做,何况她也不过是一个年轻的女医,恐怕不会比周府医老道。”
其实在柔则心中,为了子嗣,再求一求宜修也无妨,不行此举,只因她信不过徐广香的医术罢了。
化鹤原本还想争取,听到最后也觉得有道理,主仆二人这般密语着就到了蘅清苑,雾柳和露荷忙就拿着已经赏赐下来的檀香,奉于柔则面前。
柔则见了,叹了一叹,果然心里的委屈也消弭了,姑母的心意,她自然明了。
“檀香点来,最为凝神静气,姑母苦心了,我刚刚那般怨声载道实属不该,以后我依旧喝着周府医的方子吧。”
周府医乃是府上德高望重的大夫,涉猎颇多,不过在妇婴科上最为拿手,也是真材实料。
然而差就差在,此人不如从前的杨府医机灵,巧舌如簧,靠着一张嘴就能王府混到今日,周府医又年岁渐长,家中不甚富裕,儿子更是扶不起来,因此唯恐被府上辞退。
因此,这位老大夫这才被宜修捏住了,而宜修也不叫他害人,只让他开些普普通通的坐胎药就好,柔则的身子无需特意针对调理。
所以,宜修拿的准,柔则的身子不调理,就极难有孕,正因如此,又给了宜修时间部署了一道连环计。
且说这日后,柔则果然又耐心安稳了许多,四爷念着过去了半年,皇阿玛也对他和颜悦色,自然是早已经忘了这事了,于是对柔则的宠爱逐渐更多了起来。
不过他也是警惕的,在宠爱柔则之余,自然也会在宜修等人处流连,可谓除柔则之外都是雨露均沾的。
日子过得极快,宜修的阿玛费扬古奉命去京郊办事一月,到了四月十五那一日,果然按照府里丫头水晶所言,准时地就打马回府了。
隔了两日,正是四月十七,从一早上就阴沉沉的,府里园子里的海棠已然开了花,远远望去粉霞一片,倒比晴空当照时更有妙趣。
午后宜修抱着弘晖出来的赏花的时候,外头已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泥土花草的微腥气息和着温温柔柔的凉风氤氲着整个贝勒府,人也心如花木,洽然自得。
每一场雨的到来,总是命运的必然。
宜修一行人在后园亭中避雨观景,好不惬意,弘晖从小也是对下雨十分欢喜的,或许他是好奇,天上怎么会掉下来水滴呢?
这一世的他也不例外,他一见下雨便欢喜,挥舞着小手想接雨水一般,宜修失笑,叫绘春折了道旁的野芋头叶子,然后戴在弘晖的头上玩,众人见了都哈哈大笑。
这样一番欢乐,整整有一个半时辰,宜修掐着时间,携着一股水汽回到了栖梧苑。
一进前厅,便见柔则倏地从椅子上站起迎来,她有些不安局促。
“小宜,阿玛那日回府,路上碰到了一个年轻女子,还将她带回了府上,你,你听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