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冬看了看绣夏,仔细想了想道:“好像说,是挺奇怪的,高高兴兴进去,气鼓鼓地出来了,大人等在苑外,也是阴沉着脸呢。”
宜修依旧和颜悦色,只眸光寒冷:“呵,这不就是了,她有胆子敢害我和弘晖,可是我那个好阿玛没有啊,我那好姐姐更是不肯做残害手足的事儿呢。”
剪秋端来了热水,嘟囔道:“奴婢还是不明白,柔格格究竟是怎么想的,她要是真的在乎手足之情,又怎会硬是勾引了贝勒爷入府?”
宜修不语,绣夏端然一笑:“有时候,这样的心软偏偏是最残忍的,轻飘飘的,却准确地伤到别人心里最痛的地方,然后却在别的地方上药,这样的好心,谁会感动?”
宜修笑看绣夏,究竟还是她最为慧心。
剪秋恍然大悟:“奴婢就说总感觉不对劲,绣夏姐姐这么一说就明白了,柔格格在大事上不许咱们福晋比她得意,却在小事上爱做出一些小恩小惠来。”
染冬不屑道:“奴婢最瞧不上这样的人,要么就善成菩萨,要么就恶成罗刹,这样不上不下反复无常,没得叫人恶心!”
话毕,弘晖忽然就撇了小嘴要哭,似乎是不能听“罗刹”二字,宜修连忙哄他:“晖儿,不哭不哭,额娘在,没事,不怕!”
染冬忙自己轻轻打了嘴巴:“呸呸呸,奴婢胡说八道。”
宜修蹙眉道:“以后别这样,吓到弘晖怎么好。”
绣夏忙转移话题:“明儿温太医就回宫当值了,他已然交代好了徐府医许多注意的事,福晋放心。”
“嗯,他们两个我自然放心,对了,她们两个的婚期,可曾定下了?若真是为了照顾本福晋而一再延误,本福晋岂不是成了罪人了?”
染冬素日是管煎药,自己又懂医理,虽前些时候闹了乌龙,可如今她反倒成了与二人最为相熟的一个。
她连忙笑道:“定了定了,就明年二月初十,是个黄道吉日呢。”
宜修呵呵一笑:“那便极好,本福晋也要给她备一份嫁妆,成人之美,方能长久。”
“是,等过了年,府里事就又由您打理了。”染冬抿嘴一笑,忽然又想起了别的一桩事。
不禁小声起来:“福晋,那个杨府医如今落魄极了,听说他恨极了柔格格,害得他被打了一顿赶出去,如今京里的医馆都不敢要他呢。”
宜修轻轻哄着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弘晖,柔声道:“看来本福晋叫你们一直盯着他是有用的,这一份恨意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呢?”
绣夏挑眉:“福晋想如何?”
“唉,怪可怜的,拿些银子去接济他吧,记得,是月侧福晋可怜他。”
“是了,柔格格的手坏了,连带着月侧福晋都被贝勒爷厌弃了许久呢!”染冬眼珠子一转,已然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