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也气恼道:“福晋素来宽宏识礼,只是您一味这样贤惠,岂不是白白被人欺侮了?”
宜修苦笑:“本福晋能如何呢,只盼自己这个孩子能好好生下来罢了。”
徐广香蹙眉,转身拿过糕点,又拿了银针:“防人之心不可无,福晋,以后蘅清苑送来的糕点您还是叫民女都查一查吧。”
宜修故作犹豫,片刻后才道:“好罢,只是辛苦你,多谢你了。”
徐广香看着银针并未变色,看了看宜修,又看了看和煦微笑的染冬,宽心一笑。
“还好无毒的。说来怎么是福晋谢我?应该是民女多谢福晋您的深明大义,成全了民女的一桩心愿。”
染冬见状,亲热地揽住了徐广香的胳膊,笑道:“徐姐姐晓得咱们福晋的心意就好,奴婢自然也和主子一样,只是姐姐可不能对我吃心!”
徐广香难得微羞:“染冬姑娘,我哪里会吃心,说到底,我也要多谢您的成全。”
染冬粲然一笑:“奴婢哪里有什么成全呢,不过都是听福晋的罢了,好姐姐,咱们还是和从前一样,齐心照顾福晋罢。”
“那是自然的,即便没有福晋的成全,福晋和贝勒府也是我的恩人!”徐广香释然一笑,无有不从。
宜修笑着对二人点点头,这一步棋,自己倒真没有走错。
待染冬和徐广香出去一起煎药,绣夏便又拿了拢好的丝线进来给宜修。
绣夏含笑:“福晋,既然那日您已然不打算将染冬许给温太医,为何还要那样说呢?”
宜修斯条慢理地挑选着丝线,不紧不慢开口:“那时本福晋也摸不准她们二人到底是何亲疏,总要试探一番才知晓,果然温太医道出,他和徐广香是有自幼定下了的亲事的。”
绣夏眨眼,也缓缓接话:“他果断地拒了福晋。可那时福晋想拉拢他,染冬就是最好的人选,福晋又怎么会知晓他和徐府医如今会效忠您呢?”
宜修并不意外她的发问,轻轻一笑:“世人总是得了新欢而抛却旧爱,若他真为了名利而抛却了徐广香,便是无情无义之人,对旧爱尚且如此的人,本福晋怎么能相信他是一个守忠之人,又怎么敢用他呢?”
绣夏眼睛一亮:“福晋如此试探,果然十年间他不娶,就是为了守住当年的诺言,拖一日是一日,这样的人,必然有情有义,尽忠尽义!”
宜修含笑望她:“聪明,何况若本福晋一时强拆了鸳鸯,二人心中俱是怨怼,反倒让他们三人都无用了,得不偿失啊。”
绣夏会心一笑:“倒不如此,徐府医和温太医感念福晋您和染冬的大义,越发忠心不二了。且那日您一问染冬,她也就想开了不计较,徐府医原本就是她引荐入府的,如今二人倒是越发亲厚如同姐妹了!”
宜修勾唇一笑,有时候看着是坏事,稍稍动一动脑子,退一步看,或许就是好事了。
“方才那出戏也做得好,徐广香眼下是忠于本福晋,但是她生性耿直,不懂变通,叫她不喜柔则也好,以后做什么事都方便了。”
绣夏一笑:“福晋聪慧,奴婢拜服。”
宜修噗嗤一笑,把手摊开:“快替本福晋挑一挑吧,许久不做衣裳,如今倒真觉得不是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