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害怕他，厌恶他，但又不得不仰赖他。

姜焕开始很想回到人群中，跟姜家的同辈人称兄道弟。

所以他学着性情温和，面带微笑，表面上是一个彬彬有礼的温柔男人。

这样别人就不把他当成怪物，还会认为他是个好人。

但后来他发现，自己无论怎样努力，都改变不了别人对他的看法。

他们不把他当正常人看待。

甚至见他脾气好，就当面羞辱他，嘲讽他，贬低他。

姜焕不想再维系这种虚无又不切实际的亲情，血缘关系也不能让他有归属感。

所以他放飞自我。

在毓紫洲凡是嘲笑他，得罪他的人都杀个干净。

他尽情杀戮，一战成名。

终于在姜家成了不可触犯的禁忌。

大家都远远躲着他。

除了姜族长以外，甚至没有哪个姜家子弟把他当自家人。

就像今晚，外人闯进来暗杀，除了他的手下护卫和仆佣，姜家其他人都装死一样，没人过来帮他。

城堡区域是姜氏家族的领地。

上百蒙面人能顺利闯进来，他不信没有姜家人的默许。

至少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袖手旁观，想看着他跟对手两败俱伤。

姜焕冷笑一声，抬手抹掉沾在唇边的血迹，在冷白的皮肤上留下一抹殷红，让他看起来更加妖孽。

他看着杜缨，第一次对这个还是中学生的小姑娘产生好奇。

他强迫她来城堡共进晚餐，但她没有一丝恐惧战兢，大大方方的来了。

吃晚饭的时候，她也没露出瑟缩的样子。

餐桌上的美食都被她一扫而空。

等有人来偷袭，他持刀出去砍人，杜缨就站在他身后，悠闲地嗑着瓜子观战。

她一点都没害怕。

不，她不仅不怕看到杀人，她也不怕他。

杜缨并没有假装，她是真的不怕他。

姜焕弯了弯唇，他知道杜缨咋咋呼呼的叫喊加油，是故意迷惑他。

但他还是被女孩眉眼弯弯的笑容打动了。

他觉得至少在杜缨的眼里，他不是一个怪物，而是活生生的人。

他就算再坏再狠，再不是东西，她也把他当成人看。

哪怕他只是个坏人。

姜焕看着杜缨的笑脸，缓缓说道：“我说到做到，今晚没让你受伤。”

杜缨一双灵活的眼睛扫视她全身，从上到下，里里外外扫描了一遍。

还是没找到星空之梦。

她眸光闪烁两下，露出狡黠的神色，“我要是不提醒，你恐怕忘了答应我什么。”

“你说今晚陪你共进晚餐，你就送我一颗宝石，星空之梦，你还记得吗？”

姜焕：“……”

她还惦记着宝石呢？

杜缨都做好了心理准备，星空之梦并不在姜焕手里。

没想到下一瞬，姜焕点头说道：“好，既然你喜欢，星空之梦可以送给你。”

“啊？你真有星空之梦！”杜缨意外惊喜，双眼闪闪发亮。

他到底藏哪儿了？

整个城堡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宝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