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如晴空霹雳,响在聂明康耳边,顿时令他脸色惨白,心神大乱。
不可能!
主人所赐的敛息秘术,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家伙轻易破去?
一定是假的!
「我不是魔修!」
聂明康双眼猩红,垂死挣扎:「是万剑门!万剑门在我身上动了手脚!」
「笑话。」
应长风顾不得心中震动,冷笑不已,「我宗太上不过是破了你的遮掩秘术,何来动手脚之说?聂明康,你若还想继续狡辩,不如让五大宗门真传查验你的丹田真元。」
此话一出,脸色铁青的左敬立刻起身,走向聂明康:「我先来。」
聂明康吓得连退三步,左敬见状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看来用不着查验了呢。」
白妙音柔声轻笑,语气却是极冷,「聂明康,你若是还有一分理智,就乖乖束手就擒,我五大宗门真传皆在,还有黑珏护法坐镇,你难道还想逃吗?」
「一个魔修能坐上副殿主的位置,那殿主呢?」
魏乐生忽然出声,话中透出极深的寒意,「整个香火殿里还有多少魔修?
十一年前,我五大宗门精锐在诡地死伤殆尽,真的只是因为地阴界?」
最后一句话,像一把重锤敲在心上,令众人同时变脸。
「胡说八道!我不过是见左真传脸色可怕,被吓到罢了。」
聂明康面色激愤,竟是主动伸出手来,「左真传,你尽管查验!」
左敬脸色微缓,刚上前一步想要搭上手,却在这时,聂明康突然化作一团血影激射而去,逃向山外。
左敬立刻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当即暴怒,二话不说追了过去,魏乐生、白妙音、钟永长三人立刻紧随其后。
山顶平台一下子空旷不少。
应长风坐着长松了口气,有魔修身份暴露一事吸引视线,他万剑门的危机算是彻底度过去了。
这还要多亏了聂明康之前不遗余力地抹黑自己,如此其人身份一暴露,他人定能看出此为污蔑,万剑门的冤屈就此可以洗清了。
应长风又想到司无月一开始并未传音,而任由事态恶劣,令他差点撑不下去。她可是早就想到这一点,借此破局?
想到这里,应长风心中又是敬佩,又有些头皮发麻。
藏在暗中不露面,略施小计就让他万剑门摆脱危机,反将香火殿一军,此人心计……当真可怕。
感慨的同时,应长风不经意间扫过香火殿席位,忽地一怔,继而脸色微变,脱口道:「断刀怎么不见了?!」
坐在席位间闭目养神的黑珏立刻睁开眼,看到不知何时空空如也的香火殿席位,他眼里冷光闪过,「看来我等都被他骗了。」
言罢,黑珏起身化作一道虹光凌空,瞬息远去。
场中陷入一片冷肃的同时,谁也没有发现,主位两边伫立的弟子当中,悄然少去一人。
断刀不惜损耗自身根基,拿出生平最快的速度,一路亡命飞逃,两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一座世俗小城城门前。
甫一落地,断刀双膝一软,差点跪下来。
城门放哨的侍卫见到,连忙现身,狼狈不堪的断刀扶进城门。
待得两人消失在门内,向苼缓缓从城外树下走出,心念一动,立刻变作聂明康的样貌,脸色惨白地匆匆飞入城门当中,果真无人阻拦。
进入城中,断刀恢复几分力气,立刻甩开侍卫,迈开大步走进城主府。
向苼不紧不慢地吊在后头,却在城主府前被人拦下,「聂护法难道忘了?教中亲自下过
令,教中重地,唯有断刀护法才可入内。」
向苼双眼猩红,刺了一眼阻拦之人,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那人吓得脸色发白,等到向苼离开,才松了口气,道:「聂护法今日是怎么了?平日里从不见他发怒,今日倒跟疯了一般……」
「嘘!此事也是你我能议论的?不见方才断刀护法进去的模样,不也是这般狼狈么,定是出大事了。」
同僚提醒一声,那人顿时吓得不敢多言。
两人小声谈论之时,向苼已无声无息地来到城主府侧面。
她略微伸手试探,果真感应到一分阵法波动,用禁制解开应该不难,只是时间不好说。
向苼目光一闪,从血戒中取出《欺天》阵盘一角,直接按入阵法屏障。
阵法与阵盘甫一接触,像是遇到天敌,自行分开一条缝隙,向苼立刻闪身而入。
似乎是因阵法的缘故,城主府后,戒备反倒没有府外森严。
向苼紧绷心神,快步前行,很快感应到府内后方主院里闪过一丝真元波动。
她双脚轻点地面,悄然飞上屋顶,小心翼翼地掀开瓦片,透过缝隙看过去。
只见断刀正跪在一面水镜前,面容委屈地说道:「父亲,此事全系聂明康自作主张,孩儿被魏乐生与天衍教黑珏两人监视,无法传讯示警,不曾想他竟那般大胆,坏我等大事!」
水镜镜面荡漾,显出一张面容冷肃的脸,向苼不认得,「万剑门太上一剑就破了聂明康的敛息秘术,你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