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乐是丁大昌的亲侄子，丁大昌手下的事务，有很多都是他在处理。当然，凭借精神印记，江耀所追踪的，也不仅仅只是少爷乐一人。几十公里的感应距离，他的精神印记，有效距离想要覆盖整个香江虽还差的远，但却足以将西九龙范围内大半区域都囊括其中。他虽然跟在少爷乐的后面，但丁大昌和黑鬼森等人的行动轨迹，他同样可以做到了解于心。那几人所在的位置，基本都在昌盛贸易公司那一块，没怎么移动过。少爷乐却在外面乱窜，中途还换过好几次交通工具，其行迹明显有点可疑。察觉到这一点之后，江耀自然将追踪的重点放在了他的身上。隔得远远的，他将摩托车停下。确定了少爷乐所在的具体位置之后，他钻进附近的一家糖水店里面，随便叫了一碗龟苓膏，开始静静的等待起来。下午三点四十六分，少爷乐开着一辆破旧丰田，从两三百米之外的那栋旧楼离开。糖水店内，江耀并未妄动。借助留在少爷乐身上的精神印记，确定他驾驶着车子，已经驶出一两公里之后，江耀方才结账走出糖水店。紫云邨，九栋。默默回想了一下之前锁定的少爷乐具体位置信息，他直接走上六楼。这一片的邨屋有些老旧，就如同一个井字一般，四周围都是楼宇，彼此相连如同一个整体，中间一小块空地方方正正。从楼梯口走出来，江耀看了看附近的门牌号码，然后又扫了扫之前少爷乐所在的那处位置。“刚刚他所在的位置，是625还是626？”“之前离的有点远，感应到的具体位置信息稍微有点模糊。”“不过我敢肯定，少爷乐过来这边之后，他逗留了一两个小时的地方，绝对就在这两间房子里面。”……眉头微皱，江耀暗自嘀咕了一句。并未冒然过去查看，他靠在正对着井口位置的那条护栏边上，顺手摸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在确定周围没人注意自己之后，他借助往兜里放打火机的当口，从裤兜里面摸出了一只陷入沉睡中的小白鼠。为了帮方洁婷查案子，他是真费了不小心思。因为公务买的一窝小白鼠，他都是自己掏的钱，方洁婷根本就不给他报销。不过还好，为了方面与他联系，这女人自掏腰包，帮他配了一台新手机。如同死老鼠一般睡着了的那只小白鼠，一落入江耀手中，那小眼睛便睁了开来，不过其精神萎靡，状态非常一般。对于这种情况，江耀也没啥办法，他入梦这只小白鼠之时，已经在尽可能的控制自己，没去主动汲取它的精气神。但就算如此，这只小白鼠依旧不可避免的承受了一些损伤。庆幸的是，精神上的一点损伤，小白鼠依旧还能行走自如。以诡上身控制这只小白鼠，窜到了625号房门前，他顺着门口铁门下面的那一条小裂缝，直接钻了进去。通过小白鼠的视角，江耀看到房间里面有不少白大褂正通过一些仪器，将一包包白色粉末分割开来，倒入另外一些原料稀释之后，再重新包装。他看到了好些个一脸凶悍的大汉，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他更是看到，625与626两间房中间那堵墙，早已经被人直接打穿，让两个房间完全连接在了一起。“哪里来的老鼠……”一个声音非常突兀的传入江耀耳中，还想看一看房间内其他布置的他，只看到一只大脚自天而降，落在他的头上。为了防止出现某些意外，小白鼠身上的皮毛，早就已经被江耀用劣质染发剂染成了灰褐色。一只小白鼠出现在民居里面，会让人觉得异常，但普通的老鼠出现在这种老旧邨屋里面，那就很稀松平常了。感觉脑袋里面微微一疼，附身在小白鼠身上的那缕精神，已经重新回归江耀的本体。手中那截还没抽完的香烟，被他扔在地上狠狠踩灭。随后，他不紧不慢，向着几步之外的楼梯口走去。要换做联邦内，找到了洗衣粉的稀释工厂，已经足以让警方那边把丁大昌抓起来无数次，当然，这得有个大前提，他头上没有一把巨伞帮他挡住日月才行。但香江这边，仅仅只是找到这间工厂，想抓丁大昌却依旧还不够证据。想抓他，要么人赃俱获，捣毁此地之时他刚好就在这里。要么，抓住了里边那些人之后，让他们转做污点证人去指证丁大昌，可就算如此，还不一定真能成功。深夜，某酒店内的一个大单间里面。“丁大昌的工厂位置，我已经查找到了地址。”“紫云邨九栋，625和626两间房打通后连接成了一间。”“不过我只能确定，丁大昌的货确实是在那里稀释之后在分发出去的。”……光着身子与方洁婷研究了一两个小时案情的江耀，口中叼着一根香烟，靠在床头。一边抚摸着方洁婷那光滑的后背，他一边沉声说道。“嗯！这确实是个重大线索，但仅凭这个，想抓丁大昌似乎还有些不够。”“我会让手下人盯着那地方的，一旦丁大昌出现在这里，我第一时间即刻对他进行抓捕。”“除此之外，你是否还有其他线索？譬如说，仓库？”从被窝里面钻了出来，方洁婷似乎看不惯江耀抽烟一般，她一把拿过江耀口中那半截香烟，在旁边的烟灰缸里面狠狠捻灭。“我是人，又不是神，一个多星期帮你找到丁大昌的工厂位置，已经很不错了。”“他存货的仓库位置，我找到线索的话，第一时间会通知你的。”“另外，伱派手下人盯着那间工厂，根本就没那个必要。”“据我所知，丁大昌这类人很喜欢在警队里面发展内线，手段高明一点的，更是会把卧底直接送进里面。”“万志明调查了丁大昌足足八年，却始终拿他没有办法，事出肯定有因，你手下那帮人都是万志明以前的老班底，谁又能肯定，他们就一定可靠？”“弄不好，你这里刚让人盯着工厂那边，丁大昌那边就已经收到了消息。”“真要出现这样一个结果，我费尽心思弄到的线索，就已经完全失去了任何意义。”……皱着眉头，江耀思索了好一阵之后，他看向身边的方洁婷，提醒道。他读书虽然不多，但无间道还是看过的。丁大昌那人，是否有那样的高明手段，江耀虽不清楚，但大胆假设一下，终归是有对无错。更为重要的是，丁大昌身上留有自己的精神印记，只要他出现在紫云邨那边，自己第一时间就能有所察觉。有着这种神乎其神的手段在，方洁婷派人过去盯着那间工厂，根本就没多少意义。“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手下人那里，我会注意的。”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方洁婷点了点头，赞同道。她歪着脑袋，正准备靠到江耀肩膀上的时候，江耀却一个骨碌，陡然自床上翻身而起。“现在几点？”一边穿着衣物，他一边冲着方洁婷询问道。“凌晨一点，还差十五分钟。”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方洁婷看了下时间，回应道。“丁大昌那里，事情可能突然有变，我现在得马上出去一趟。”“你这里，也别躺着了，赶紧回去警署待命。”“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都不需要等到一个月，今天晚上，或许就能让你抓丁大昌一个人赃俱获。”……三两下之间，江耀已经将衣物穿好，他一脸慎重，冲着正一脸幽怨望向他的方洁婷吩咐道。“什么？”整个人一惊，方洁婷赶紧从床上爬起：“你去哪里？我和你一起？”与江耀快活，那仅仅只是她生命中的一点调味剂，她真正的重心，从来都没变过，一直都是在事业上面。听到江耀一番话之后，她比江耀还急，一身繁琐的衣物穿的飞快。江耀都还没走到房门口，已经穿戴整齐的她，已经挡在了江耀的前面。“女人，只会拖累我的办事速度。”“跟着我干嘛，当累赘啊！”“乖乖回去警署待命吧，有了确切消息，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轻轻在其脸上掐了一把，江耀打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这家伙，越来越不像话了！”“我是他直属上司，他竟然把我当做累赘？”“听他刚刚说话的那语气，丁大昌那边应该有什么事情发生？”“可是，他刚刚才从我身上下来，其他什么都没干，就抽了半支烟，他收到的消息，又是从哪里来的？”“这个家伙，有点神秘，似乎根本不像看起来那般简单！”……脑海中转了转，方洁婷暗自想道。身为江耀的直属上司，被其拒绝之后，她终究没有死皮赖脸跟上去。“阿生，花佛那里怎样？”“一切正常？好的，我知道了，不用继续盯着了，马上回去警署待命。”“阿阳，你哪里情况怎样？丁大昌回家后一直都没出门吗？行，我知道了，先回警署吧！”……拿起床头柜上自己的那台手机，方洁婷便开始拨打起来。手下人那里，她虽然都布置了任务，但抓捕丁大昌的希望，她从来都没放在阿生阿辉那些人的身上。她的直觉告诉她，江耀那人，似乎比她那些组员要更为靠谱一些。当然，她会产生这种直觉，很可能与两人之间有过密切接触有着一定的关系。几个电话打完之后，她脚步匆匆，向着房间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