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四听完宁哲的一番话，身体已经瘫在了座椅上，过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事情是我自己做出来的，既然错了，我就要承担恶果，对此，我无话可说，在我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有一份名单，记录了所有在我这里购买武器的人员。”

宁哲听见麻四的回应，从椅子上起身：“好。”

麻四鼓起勇气看向了宁哲：“哲哥，陪我喝完最后一杯酒吧，就当给我送行。”

“送行的酒，咱们已经喝过了。”宁哲面无表情的摇头道：“我来看你，愿意给你送行，是因为咱们曾经是兄弟，我不跟你喝这最后一杯酒，因为我也是曹兴龙的大哥。”

语罢，宁哲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衣，头也不回的离去。

麻四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看着桌上的菜肴，一瞬间陷入迷茫。

曾几何时，桌上的每一道菜，对于他来说都是奢望，他一度将填饱肚子作为自己的最高追求。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想要的似乎已经越来越多了。

微风掠过，卷动着街道上的树叶，街灯拉长了宁哲的身影。

前方的黑暗处忽然出现了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带队的宋佳看见宁哲，微微一怔过后，摆手让后面的士兵停下动作，迈步走到了宁哲面前：“宁帅，你怎么在这？”

宁哲嘴里带着淡淡的酒气：“目的跟你一样。”

宋佳是个聪明人，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你早就知道，出卖武器的叛徒是麻四了？”

“在审讯室的时候，那个间谍临死前用口型说出了他的名字，按理说，物资署是不能接触到武器的，但麻四的身份是军方的监督官，他有权给工厂、农场等重点机构划拨武器，而且不在军警计划当中，所以你们的调查才会没有找到纰漏，整个军政府当中，除了最高管理层之外，其他人都不会有麻四这么便利的条件。”

宁哲回答完宋佳的问题，叹了口气：“他家里的孩子已经睡了，别动兵了，安排几个人，明天一早给他收尸，按照突发疾病进行通报。”

宋佳轻轻点头：“如果人没死呢？”

“兄弟一场，我唯一能给他的东西，就只有体面，如果他自己狠不下心，我就替他体面。”宁哲转移开了话题：“你能来到这里，说明那个间谍醒了，是吗？”

宋佳点头道：“醒了，基本把知道的全都说了，他们在麻四手里购买武器，是通过裴氏的间谍介绍的，人已经被我们抓了，但关于海胆这件事，他还是什么都不说，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撬开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