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州就是曲州最普通的酒水,
靖安军、边军,以及各地衙门都喜欢喝这种酒。
传闻就连靖国公与武大人都喝过此等酒,
更有甚者,那被抓捕的草原日逐王也喝过。
赵老汉所卖的酒水也大多是曲州,
人影一个一个闪过,原本堆积得满满当当的酒水被一壶壶拿走,
赵老汉突兀地发现,今日这些百姓似乎只喝曲酒...
其他的,喝得不多。
他停下了手中活计,抬头看了过去,
福源酒楼没有以往那般吵闹,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沉闷,
尤其是那一个个长着高大身体的力夫,浑身弥漫的煞气让人心悸。
以往几人喝一口,只是尝尝鲜的人今日也拿了整整一壶酒,在那里不停抿着。
平日里他们都是一边骂这大锅饭难吃,一边狼吞虎咽,吃得比谁都多。
但今日,用饭倒是斯文了许多,转而变成了细嚼慢咽。
赵老汉忙碌了大概有一刻钟,
见人少了,便将摊交给了伙计,
自己则是一边擦着手,一边弯着腰走了过来,
平日里他忙完了,也会到这里与他们闲聊,为的便是知道工坊中的行情。
他的孙子来年就十五了,
他正犹豫着是去从军,还是去工坊做工,也就格外上心。
“恁们这是咋了?怎么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工坊里没有活计,饭都不吃?”
赵老汉拉了个马扎过来坐下,看着桌上三人问道。
“吃吃吃,怎么吃得下去嘛。”
一名胡子拉碴的壮汉嘀咕,他名苗五,
是附近出了名的力夫,力气格外大,
说话间他将双臂撑在大腿上,
裸露在外的胳膊肌肉虬结,看得赵老汉忍不住离远了一些。
“就是就是,吃了这顿,还不知有没有下顿。”
另一名干瘦的年轻人脸色阴沉着开口,说话有些阴柔,
平日里在女人扎堆的布坊做工,旁人都叫他王娘娘。
另一人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泄气地将小杯中的酒水饮尽。
“呦呦呦,这是咋了?工坊没活了?”
赵老汉心里咯噔一下,有关靖国公的传闻他是听到了的,
但没想到这才两日,居然都影响到了工坊。
“哼!”苗五只是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继续吃饭。
倒是一向饭量小的王娘娘脸上露出几分哀愁:
“靖国公他老人家病了,至今还不知什么情况,
工坊的掌柜们都慌了神,准备先将工坊关上几日,看看风头。
若是靖国公他老人家真出了什么好歹,
掌柜的就不回来了,说是要拿着钱财快跑。
“跑?他跑什么啊?”赵老汉心里纳闷,忍不住问道。
“不等着跑难不成等着让那些贪官污吏吃干抹净吗?
这么多工坊能开起来,还不是仗着靖国公的天威,
若是这天塌了,像我这等人,怕不是又要去唱曲讨生活了。”
王娘娘声音抑扬顿挫,带着一丝丝哀伤。
赵老汉也猛地呆愣住,反应了过来,
是啊,若是靖国公出了岔子,那这曲州可就要重回原本那般贪官横行了。
王娘娘面露哀伤,脸上露出一些气愤:
“那些贪官污吏真是太可恶了,今日还有谣言传出来,
说靖国公老人家有龙阳之好,
赵老汉你来说说,这些人安的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