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纳兰元哲离开后,</P>
屋内的气氛非但没有缓和,反而变得愈发凝重。</P>
有纳兰元哲在场,许多事情无法明说,</P>
如今他走了,自然可以畅所欲言。</P>
但在场诸位公爷都面露阴沉,</P>
或低头沉思,或端杯冥想,就是不作言语。</P>
时间一点点流逝,一刻钟的时间悄无声息过去,</P>
镇国公府大堂就如变成死地,</P>
静悄悄的,压抑得可怕。</P>
又过了一刻钟,坐在一侧的曹国公顾文蕴轻咳一声,</P>
将手中把玩的核桃丢了出去,淡淡开口:</P>
“京城的诸多产业,某不打算交出去。”</P>
“哼,是你想不交就不交?</P>
新政一开,到时文武双方定然要借新政一事厮杀,</P>
若不早一些脱身,恐怕深陷泥潭。”卫国公秦觐文黑着脸,冷声说道。</P>
“那又如何?祖辈打下这大乾江山,</P>
我等与国同修,难不成还能废了我这曹国公之位?”顾文蕴无所顾忌地开口。</P>
对于他们这些与国同修的国公来说,</P>
就算是一代权臣又或是一代昏君,他们都无所畏惧,</P>
大不了忍气吞声一段日子。</P>
所以顾文蕴此刻亦是此等想法,大不了不出头,忍过去即可。</P>
这时,坐于上首的镇国公冷声开口:</P>
“若是连我等都不支持陛下新政,那这新政该如何推行下去?”</P>
“那就不推,如今大乾也极好。”顾文蕴快速回答。</P>
“极好?朝廷现在什么样子,你我都清楚,</P>
若不是北边接连打胜仗,今年大家都过不好。”镇国公冷冷地看着他。</P>
“那不是已经打赢了吗?又牵扯我等作甚?”顾文蕴心中不满。</P>
“大乾内忧外患,如今外敌已经在积极解决,</P>
陛下接下来定然要着眼于国内,此乃国策,</P>
这不是我等想与不想的问题,而是能与不能的问题。</P>
能不能在这风波中保全自身,能不能让大乾朝廷焕然一新。”</P>
镇国公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想法,脸色已经凝重到了极点。</P>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等不同意,陛下也会大力推行新政?”</P>
坐在一侧的赵福海想到了什么,问道。</P>
此话一出,几位公爷都将视线投向镇国公,期待他的答复。</P>
只见他轻笑一声,视线空洞,看向北方:</P>
“与草原王庭议和乃朝廷上上下下的决议,所有人都认为此法最好,</P>
但结果呢,种应安与林青还是出兵了,</P>
兵掌握在他们手里,打不打不是朝廷说了算,是他们。”</P>
话到此处,在场之人皆是沉重叹息,</P>
虽然他们都在五军都督府任职,</P>
但手中没钱没粮,供养卫所已经是劳心劳神,</P>
以至于西军与靖安军全凭自身,</P>
五军都督府也无法掌控。</P>
脸色黝黑的秦觐文冷冰冰开口:</P>
“你是说陛下会以势压人,用种应安与林青压制朝臣?”</P>
“不是已经在做了吗?”镇国公无奈一笑,想到了离去的纳兰元哲:</P>
“元哲虽然是纳兰家的孩子,但早些年间家中并不重视他,</P>
也没有为其在官场上铺路,以至于三十岁了才堪堪做到千总,</P>
现在呢?进入靖安军,跟随林青,骤登高位,</P>
不日就要出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