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种鄂面露激动,即便是他这种不懂兵事之人,也知道此战定矣,西军大胜!</P>
“父亲,都说草原人悍勇无比,但在我西军面前,也如土鸡瓦狗,轻易便会击溃。”</P>
种应安瞥了一眼他,问道:</P>
“西军虽然精锐,但从刚刚表现来看,</P>
不论是比之怯勇军还是靖安军,都相差甚远,甚至破绽百出,你有没有看得出来?”</P>
种鄂一愣,茫然地看着自己父亲,又看了看战场,</P>
盾牌已然推进十丈,神臂弩也与火箭相掺杂,</P>
朝着那瓮中之鳖射去,怎么看都是形势大好!</P>
而且,从刚刚西军的表现来看,称得上是步步为营,根本没有给那些蛮夷一丝一毫的机会,怎么会有破绽?</P>
虽然种鄂戴着面甲,但种应安对于自己的儿子还是十分了解,知道他什么也没看出来,顿时叹息一声,</P>
又撇了撇一旁的贺老三,说道:</P>
“贺百户,你来说。”</P>
贺老三一愣,随即看了看种鄂,脸上露出讪笑:</P>
“侯爷,这不好吧。”</P>
“但说无妨,若是你靖安军面对如此情形该如何做?”</P>
贺老三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凶厉,坚定地说道:</P>
“靖安军不会落入此等包围,这些蛮子反应太慢了,就算是没有战马,也可以在包围还没有形成时奋击一处,</P>
凭借几块盾牌与几十支长枪,根本挡不住,虽说还要轮到近身厮杀,但比眼前要好很多。”</P>
种应安点点头:“不错,此等战阵只能夜袭中围困步卒,二者缺一不可,还有呢?”</P>
贺老三继续说道:</P>
“床子弩虽然威力巨大,杀伤惊人,</P>
但重新上弦却需要一刻钟,这个时间够弩箭齐射三十轮,弓箭齐射十五轮,</P>
骑兵冲杀百丈,就算是步卒也能冲到近前,</P>
而且床弩太大,让原本严丝合缝的战阵有了缝隙,反倒有了破绽。”</P>
贺老三挠了挠头:“总之,这床弩有些不伦不类,若不是眼前的蛮子太傻,还真射不死几个人。”</P>
种鄂满脸愕然,在他看来一把奠定胜局的床子弩居然如此...不堪?</P>
再看父亲深以为然的样子,他便知道父亲心中也是这样想的。</P>
“没错,床子弩本就是攻城利器,本侯带他前来本想着面对骑兵冲阵时,有应对之法,</P>
但自从见过怯勇军冲阵之后,这个想法便打消了。</P>
床子弩激射一轮,那些骑兵早就将战阵冲得七零八落,说不得这床子弩出现在战场上反倒是坏事。”</P>
贺老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P>
“侯爷说得对,不过这玩意要是有个上千,那就不一样了,</P>
一轮齐射下去,总能杀得七七八八,再有个千余名骑兵辅佐,那可了不得了。”</P>
他眼中露出惊骇,心中不可抑制地想着靖安军面对如此情形如何应对,</P>
似乎...似乎根本没有办法应对啊。</P>
种应安听到此言先是摇头一笑,而后娓娓道来:</P>
“床子弩一架五千两,弓用的是西南山林深处的千年老木,找到一根就殊为不易,</P>
箭用的是江南百炼寒铁,一炉炼制六个月,只有百斤,只够一支箭矢所用。”</P>
说着他自嘲道:</P>
“有这个银钱,平西侯府不如打造一支千人重骑,也算是应了如今谣言。”</P>
“传令下去,鳞甲军压上,快些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