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坤突然尿急。</P>

便走去一个垃圾桶边，肆意放起水来。</P>

徐勇靠住路灯柱，刚点上一根烟。</P>

两道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的身影。</P>

悄悄靠近他，突然将徐勇摁在灯柱上。</P>

两把锋利的匕首，在徐勇腰腹部和胸腔位置。</P>

狠狠捅了好几下，还故意转了两下刀刃。</P>

十多秒时间，徐勇被捅了十来下。</P>

两人松开徐勇时，其中一人悄声冷喝道：</P>

“徐勇，下辈子别招惹不该招惹的人！”</P>

丢下这样一句话。</P>

两人飞速上了一辆破车，消失在街角。</P>

黎江坐的奔驰车，也迅速消失。</P>

郑伟坐在丰田车里，一动不动。</P>

路灯下，徐勇嘴里吐血，软软的坐了下去。</P>

林坤释放完了，转身走过来。</P>

“阿东！”</P>

林坤一声惊呼，瞬间酒醒。</P>

“我送你去医院！”</P>

林坤正要扶起徐勇，徐勇无力的摆摆手：</P>

“阿坤，我冷，来不及了。</P>

你帮我打一个电话，我给你说号码。</P>

内地的手机号，要快……”</P>

徐勇喘着气，报出了林向东的手机号。</P>

林坤流着泪，拨通了徐勇嘴里的手机号。</P>

绵城，黎珊珊被手机响铃惊醒。</P>

开了台灯，拿起手机一看，赶紧推醒林向东。</P>

“向东，你的电话，是港岛的区号。”</P>

林向东瞬间从迷糊中惊醒，接通电话后。</P>

只听道：</P>

“向东，我是徐勇。</P>

我时间不多了，想跟你说几句话。</P>

你听着，不用回答我。</P>

感谢你照顾我妹妹，还有我妈。</P>

帮我说一声，我对不起她们。</P>

向东，我曾经真的拿你当过兄弟。</P>

我是嫉妒你，也很佩服你。</P>

如果能够重来，我真想做你那样的人。</P>

拜托你照顾好芳芳，还有我妈。</P>

我妈她命苦，她一直都对我很好。</P>

我只恨徐政那个老混蛋。</P>

我念初一那个暑假。</P>

撞见他大白天在家里搞女人。</P>

他还让我去摸那个女人，亲那个女人。</P>

初二那年，我忍不住对芳芳做了下流事。</P>

咳咳……</P>

帮我告诉周敏，我对不起她，跟她道歉。</P>

我真的很喜欢她。</P>

她是我唯一喜欢过的女人。</P>

向东，我在港岛有个兄弟，名叫林坤。</P>

他是一个被人看不起的混血。</P>

从小被人叫作‘洋杂’。</P>

将来你要是遇上阿坤，帮我关照一下。</P>

拜托你了，咳咳……</P>

不说了，没时间了。</P>

我还要跟阿坤说几句……”</P>

兰桂坊，街边，徐勇被满面泪流的林坤抱在怀里。</P>

徐勇撑着最后的力气道：</P>

“阿坤，我本名叫徐勇。</P>

老家在内地蜀川绵城。</P>

我有两个兄弟。</P>

一个是林向东，一个是现在的你。</P>

那520万还在你账户里，我也放心了。</P>

林向东很有本事，也是有情有义的。</P>

你要是有机会见到他。</P>

就真心拿他当兄弟，他会关照你的。</P>

阿坤，等你将来有了能力。</P>

帮我踩死两个人。</P>

一个是黎江，另一个是泰勒。</P>

咳咳……你能做到吗？”</P>

林坤流着泪，咬牙道：</P>

“阿东，我对天发誓，一定帮你报仇。”</P>

徐勇撑起最后一口气：</P>

“叫我阿勇……”</P>

断气之前，徐勇很想说：</P>

“其实，我也想做个好人。”</P>

可惜，已经没有机会说出口了。</P>

“阿勇！”</P>

林坤抱着徐勇，悲愤地嘶吼着。</P>

不远处的丰田车上。</P>

郑伟放下了望远镜，开车消失在夜幕之中。</P>

绵城，在徐勇没有挂断的手机里。</P>

听到林坤这一声嘶吼。</P>

林向东放下手机，穿上睡衣，拿上烟盒，出了房间。</P>

一楼的茶室，林向东坐下来点根烟。</P>

徐勇死了，他心里却没有多少大仇得报的痛快。</P>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P>

一只咬过大象的蚂蚁死了。</P>

大象眼里没有痛快，只有一丝怜悯。</P>

稍后，黎珊珊、苏芷涵和刘春兰都进来了。</P>

林向东吸了一口烟，轻声道：</P>

“我刚才接到了徐勇的电话。</P>

现在，他应该已经死了。</P>

没想到，他临死之前，想跟我说几句话……”</P>

林向东大致复述了徐勇的遗言。</P>

轻轻一叹道：</P>

“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P>

沉默一阵之后，刘春兰轻声一叹：</P>

“徐勇作恶多端，只会是这样的下场。</P>

如果他还继续活着，还会干出很多坏事。</P>

一个能那样欺负女人的男人。</P>

骨子里早就已经坏透了。</P>

也只有在临死之前。</P>

回忆短暂的人生，讲几句善良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