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娄宇回到印天宗,一样有暴露的可能,就如同王景行,和张万知等人一接触就被发现不对劲。
不回印天宗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心虚,不敢回。
“师兄可有将此事告诉仙尘宗?”李修常问道。
宗门内的太上长老出了问题,仙尘宗不会不管不问。
夏思筠双手环抱胸前,半倚在鲁阳身上,道:“你还不知道太上长老在仙尘宗的地位?太上长老才是仙尘宗真正的顶层,能管到太上长老的,只有比他更厉害的太上长老,那样的人在仙尘宗也没几个。
“况且我们几个外人去告状,说人家太上长老有问题,你觉得他们是会信我们,还是信自家的太上长老?”
张万知补充道:“另外,景行虽然在我们面前破绽百出,但在仙尘宗内却无人发现异常,关于我们的许多记忆他完全缺失,但对仙尘宗内部的事情他却是一清二楚,这让我们很是费解。”
陈长生分析道:“首先作为太上长老,他想不暴露破绽本就十分简单,有些太上长老常年闭关,可能几千年都见不到人,他直接闭关,又有谁会怀疑到他?
“而且他对我们也并没有丧失全部记忆,起码还认识我们,只是和我们似乎没有那么熟络了,因此除非是特别熟悉的人,不然都不会怀疑他有什么问题。”
说到这里,陈长生顿了顿,特意看了一眼李修常,才说道:
“我们之所以不去尝试寻求仙尘宗的帮助,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们怀疑仙尘宗太上长老当中,还有和景行以及娄宇一样有问题的,而且……不止一位!”
李修常悚然一惊,仔细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不说别的,就说当时和王景行一起进入仙荫界找人的,就不止一位太上长老!
而且不止太上长老,历来四大仙门还有其他宗门,进入过仙荫的人数不胜数,理论上说,这些人都可能出问题!
光是四大仙门的长老,就不知有多少人进入过仙荫。
毕竟这出问题的可未必要求有仙人修为,当年娄宇进入仙荫时也没成仙。
甚至李修常自己都进入过仙荫,还有他身边的邻居师兄也全部进去过。
所以有没有可能,整个仙荫界处处潜藏着“出问题”的人?
细思极恐,越想越惊悚,李修常忍不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将自己的想法与师兄们说了,陈长生摇头失笑:“这也是我们早先不愿告诉你的原因,就是怕吓到你,甚至对仙尘宗的师门长辈失去信任。”
鲁阳宽慰道:“也不必如此多虑,现在差不多可以确定,只有进入阴影世界的人,才可能出问题,而阴影世界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我们几个都不止一次进入过仙荫,却从未进入阴影世界。
“甚至你归师兄有段时间都住在仙荫,也没什么事,因此要小心仙荫没错,但也不用过分畏惧。
“当然,我这么说可不是让你学你归师兄,他每次进仙荫,肯定是卜算过安全才敢去的。”
李修常暗戳戳想:你们几个有没有出问题我又看不出来!
不过出问题的人,亲近之人应该能察觉出异常,而且只要归师兄没有出问题,以他的卦术应该不至于让其他师兄师姐涉险。
有归师兄这样一个卦师,相当于给大家都买了一份保险。
最后,他问出了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那位王景行师兄,现在如何了?”
这问题一出口,让众人又陷入片刻的沉默,最后还是张万知开口:
“我们确认他出了问题,于是便找准机会,在一次他外出时拦住他,质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只是不吭声,选择逃离。
“我们是想捉住他,检查他的具体情况,不过他直接对我们下死手,丝毫不顾及往日情谊,我们当时完全有机会杀了他,但又怎忍心下手?最后又有两人赶来支援他……
“他那两个援手隐藏了身份,但看路数似乎也是仙尘宗的太上长老,在那两人的帮助下,加上我们又不忍下死手,只能让他们逃脱。
“也因此,我们更加确认仙尘宗内还有其他有问题的太上长老,他那两位帮手应该就是,而且不止仙尘宗,其他三大仙门估计也有。”
听到这里,李修常心情也有些复杂,就像师兄所说的,身为仙尘宗的弟子,他对宗门一直是比较有归属感,心中十分认可的。
可现在这个被他视作大家庭的宗门,如今突然得知里面混进了蛇虫鼠蚁,让他十分不舒服。
张万知继续道:“后来没过多久,仙尘宗内就传出景行死在仙荫内的消息,他留在宗门的魂灯也已熄灭。”
死了?
李修常有些不信,这感觉过于蹊跷了,被师兄们察觉出了身份问题,不久便死了,还是死在仙荫内,感觉更像是假死脱身。
张万知显然也是这么想的,继续道:“我们当然也是不信的,死在仙荫内,死不见尸,只有一盏魂灯熄灭,又能说明什么?他身为太上长老,想在魂灯上做些手脚还不容易?
“可我们让老归卜算,却算不出他的生死,算不出他的下落,这些年来一直如此,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但老归付出大量寿元之后,总算卜算出一线希望,那一丝希望就落在仙尘宗外门,我们几人这才伪装成外门弟子,轮流守在这外门东庚区。
“一方面是在等那一线希望的到来,另一方面也为了监视仙尘宗的太上长老,想从中找出同样出问题的人,想从他们口中问出真相。”
陈长生面露几分怅然:“我们的目的一直很简单,找到他,救回他,只要他还活着,我们不会放弃他。”
莫图语气罕见柔和道:“若是我们有危险和困难,他也不会放弃我们。”
夏思筠螓首轻垂,掩住脸上几许哀思:“他总是那么好,对谁都好,好到他在的时候总是忽略他的存在,现在他不在了,却总是能在生活的点滴中想起他。”
鲁阳搂过夏思筠,拍了拍她的后背:“我们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