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瑞又站回之前苦苦撑过四个小时的值班墙角,压抑不住的咳嗽很快便掀起胸口骤痛。他抚了抚胸口,秀眉微蹙。抬眸扫过木板铺,见睡在最左边的人没有被吵醒,稍稍放下心来。
但是短短片刻之后,他便自嘲的笑了又笑,在心中鄙视了自己一遍又一遍。
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会害怕被人莫名其妙揍上一顿只为出气?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会尽可能小心翼翼只为得一处安身?
这不是他啊。
可是,都会变吧。
是个人都会变吧。
慢慢变得麻木不仁。
变得让自己都无比讨厌的自己。
林泽瑞弯了弯腰,将手往胸腹间又没入了几分。刚才头晕的恶心感,慢慢转变为胃腹里凌厉的痛楚,恨不得啃食本就残破不堪的器官才来得解气。
痛到没有心思继续想下去了,今天他的思想只能想到这里为止。再继续下去,负能量爆棚,恐怕会撑不下去吧。
其实喽,整夜值班这样子的待遇,换个位置想想,也是挺好的。至少不用去跟那些人抢着本来就位置有限的木板铺,也不用人挤人听着呼噜声整夜睡不着。
他扬了扬泛白的唇角,神色犹如深夜漏进监子的月光,淡如纱,冷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