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和胡江笑了笑,没多言,他反而显得略尴尬。杨管事则和我眼神交流后,走出古着店。上了路边的车,还没等我疑问,杨管事就啐了一句:“那个陈君,独眼龙,说话不老实。”我眉头一皱。因为我没有看出来,陈君哪儿有问题。他说的事情,都有迹可循,能够推敲。继而,杨管事又道:“那么诡异的地方,他只不过是收售个衣服而已,哪儿弄出来那么多门道,还可怜别人?“顿了顿,杨管事再说:“不过我也看不出来,他问题出在哪儿,总归,说话不老实的人,我们不能太深交,睢化区的精神病院,调查一下不难。”“嗯。”我点点头,没有多问了。杨管事所言也不错。仔细回想,陈君知道的确实多了点儿。与其和他打交道,还需要警惕小心,倒不如让隍司自己去调查。反正陈君所说的事情,有大致脉络了。杨管事驱车,朝着隍司回返。陈君卖给我们的那盒子,则放在后排座上。那是先前杨管事拿出来放下的,我并没有碰过。等回到了地下车库,杨管事问我要不要去隍司。我摇头拒绝,说我自己去椛萤家里休息。杨管事并没多劝我,从后排坐拿上盒子,匆匆走进电梯。我进另一个电梯上楼,回了椛萤家。安静的客厅,有一种空荡感。我并没有困意,只是有些腹中空空。正要去冰箱里找点儿吃的,电话恰逢其时的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我眉头又是一皱。这会儿都凌晨两点了,椛萤不睡觉,要干什么?接通电话,还没等我开口。椛萤就极为慎重的说:“罗显神……你们村子,有很大的问题。”我眉心稍稍拧起,回答:“有什么问题?我不是和你说过……”可我话还没说完,椛萤又直接将我打断。“你是叮嘱了,和我无关的事情不要去管,可这两天,一到天黑,就有纸人来偷看我和你那瘸子叔。”“大半夜,人睡得好端端的,忽然发现窗户,或者门缝贴着一张纸脸,你就说,吓人吗?和我无关吗?”我心里咯噔一下。纸人偷窥?“还有,你总是不怎么回短信,也不回电话,我说过,在你们村子,发现了一些非同寻常的东西,很怪诞。尤其是那个守村人余秀……看起来是个傻女,可她狠起来的时候,是真的恐怖!”椛萤语气很低,可话音却力道十足。不大的信息量,已经在我心里掀起波浪!谁做的纸人?为什么要偷窥他们?还有,余秀狠起来,有多恐怖?“村里没有纸扎匠,如果有纸人看你们,可能你们就是被人盯上了,会不会留下来了尾巴?我此时在你家里,等会儿我会质问杨管事,或者领头。”“另外,余秀做了什么?你最好不要太接近她,老……”我本来是想说老秦头,余下两个字,下意识的戛然而止,顺口说:“老头子讲过,余秀很邪门。”“不可能是尾巴。隍司的人还没有那个本事,而且,我在他们身上都留过记号,谁都不可能悄无声息盯上我。”“那些个纸人很灵动,而且有一点儿时间了,能看出来,材质和你先前用的纸人相仿,还有点儿像是你叠的纸人。”“另外,那个余秀是挺邪门的,王斌年残疾了,她踩断了王斌年三条腿。”椛萤这三言两语,又透出不少信息量。我心头微凛。能看得出来有时间痕迹的纸人,还像是我叠的……难道,是给老秦头抬棺的那些纸人回来了!?我心咚咚直跳,如若擂鼓在锤!当时八鬼抬棺,将老秦头的棺材带走了。老秦头也说过,我要学会算命之后,才能找到他的棺材。因此我一直认为,那些纸人不会回来了!可没想到……他们居然偷窥椛萤和唐全……还有……余秀那么瘦小的身体,能踩断王斌年的腿?“王斌年哪儿有第三条……”我刚开口。椛萤便轻哼一声,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废了就废了。”我才明白椛萤的意思,一时无语凝噎。电话里安静多了。半分钟左右,椛萤打破沉寂。“你也解决不了纸人对吧?”她问。我依旧沉默几秒钟,才道:“如果它们没有恶意,你就暂时忽略。另外,你不要再接近余秀了,我眼前只有这一件事,办完,我就立即回村。”话音刚落,我就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声响很大。不过,这敲门声不是来自于我身边。是电话里头传来的,我家院门被敲响。“奇怪……”椛萤喃喃了一句。我随后便听到脚步声,开合房间门的声响。电话并没有挂断。咚咚声在持续,变近。是椛萤接近了院门。“谁啊?”椛萤问了一句。敲门声停止了,一个很空的话音随后响起。“姐姐,是我,秀秀。”我脸色陡然一变。余秀来敲门!?我正想告诉椛萤别开门,手机却变得极其安静。又喂了一声,没什么反应,我拿下来一看,电话居然被中断了!我再给椛萤拨过去,就是不在服务区了。换而打了唐全的电话。一样打不通……正当我如同热锅上蚂蚁一般,坐立不安时。咚咚咚的声响,直接在我耳边响起。本身,余秀敲门就让我心惊。电话打不通更让我心烦意乱。这敲门声,直接就让我变了脸色。本来,我要语气很重的质问一句谁!?可字都到嘴边了,被我生生憋了回去。敲门声还在持续。不像是隍司的人。因为,他们对我态度变了,不会那么毛躁。我才上楼多久?杨管事不可能那么快查到精神病院的事情。并且,就算有什么事儿,他可以打电话找我的。那是谁在敲我的门?我轻手轻脚,走到了客厅门前。因为敲门动作太大,致使门都在轻颤。我凑近猫眼前,瞄着外边儿。让我心头一阵错愕的是,门外居然空空如也,哪儿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