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瑞尔着实是不能理解，就像他的手下，虽然是以怪物居多，可是他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进行一次普查。

龙人氏族的出生率，比海洋巨人强不了多少，虽然它们的繁衍欲望很强烈，可是龙化程度过高带来的后果，就是如此，即便是由狗头人进化而来的龙人，同样也要承受。

“这根本就是死灵城。”

仅仅只是一墙之隔，就如天堂与地狱，墙外，有人将自己卖给肉坊，只为儿女换来正常的食物，而墙内，却有贵族将甘甜的美酒倒入女伴的衣裙之中，只为了一声惊吓与一抹曼妙。

“你们世界的亡灵天灾从爆发到现在，持续了多久？”

帝瑞尔回答道。

“这就是一座充满死亡与罪恶的混乱城市。”

“先下去看看吧！”

侦测邪恶是非常好用的法术，可即便是最为刚正的圣武士，也不会在城市中使用侦测邪恶，这样或许会引发一场暴乱，乃至大屠杀。

可现在，从这些被公主转移传送到这里来的平民来看，诺伦多王国的残存势力出了大问题。

帝瑞尔自无不可，况且，他也想看看，在末日之下，这些人类的下限能够低到何种程度。

帝瑞尔忍不住摇头，本来不打算干预，可窥一斑见全豹，连幸存者的数量都弄不清楚，就足以知道残存势力的统治阶层是什么样的废物，

“我太高看你们了，这些骷髅架子对伱们未免太仁慈了。”

这主要归功于龙蛋的集中孵化抚养，让飞龙蛋的孵化率以及成活率，比起原先翻了两倍都不止，而且这一数值还有继续向上提升的空间。

“情况比我设想的还要糟糕。”

佩特菈卡底气不足，弱声解释道。

相比之下，半人马就不需要帝瑞尔操心，只要给他们足够的繁衍栖息地，半人马每年都能够爆发一波婴儿潮，如今半人马的总数已经逼近十万。

龙带着公主，在黑暗与阴影中行走，见到了隐藏在城市中的污秽，看到了正在进行中的犯罪。

在正常的秩序之下，大多数的智慧生物都很难通过邪恶判定，更别说是在亡灵天灾持续侵扰近十年的末日环境，哪还有什么无辜者。

这一刻，佩特菈卡突然意识到，她寻求的龙族，对于苦苦挣扎的大多数人类而言，并非救世主。

不过这一类人在被转化成了亡灵之后，绝大多数都会后悔，随后在负能量的侵蚀之中，丧失所有的理智，最终崩溃。

在苏海伦看来，帝瑞尔的想法只有一种。

跟随过来的公主，神情很是焦急。

不要对末日环境下的人类，在道德与品行上，有什么指望，因为那实在是太过苛刻了，不成为野兽，甚至比野兽都更加凶残，是活不下去的。

“屠城！为什么？”

公主沉默地注视那些如虫豸般碾死的城市居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始终保持沉默。

或许并不是仁慈，而是那位恐怖骑士根本就没有把人类的抵抗势力放在眼里，毕竟当亡灵天灾笼罩世界的时候，残存的人类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配置药剂逐渐熟练的长姐艾琳娜，半人马幼崽的成活率正在逐年提高，或许再过十到二十年，帝瑞尔都能够以这些半人马为基础，组建出一支在海洋没什么用的万人骑军。

看似憨厚的屠夫，凶残的帮派匪徒，冷酷的酒吧老馆，以及无所顾忌的施法者……当龙的目光注意到他们的时候，他们的生命也被剥夺。

“这是人类的城市？”

跨越时空通道，来到卡利姆多世界的苏海伦，此刻就站在帝瑞尔身边，与他一同从高空俯瞰下方的城市。

帝瑞尔原本还不想操心卡利姆多世界幸存者的事情，他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是截断永夜之国对这里的侵略路径，然后清扫亡灵。

苏海伦看向帝瑞尔，向他寻求意见，眼下的情况太过罕见，如果只是纯粹的死灵城市，那她施展几道大型毁灭性法术，将整座城市夷为平地就足够了，可问题是，还有许多人类生活在其中。

帝瑞尔对这一切都有所预感，所以他授权佩特菈卡，去挑选她的追随者，在生命树下，建立新的国家，对于原先的诺伦多王国，则是无视。

帝瑞尔也很无奈，他现在就感觉像是淘金一样，可他不是在成吨的沙砾中翻找金沙，而是在垃圾堆中翻找。

但还有上层纵容的可能，类似的事情可着实不少，短生种贵族在无力延续自己寿命之时，难免会被被亡灵种所谓的永恒生命所吸引，最后走向堕落。

帝瑞尔打量下方的城市，突然开口问道。

偷盗，劫掠，简直不值一提，谋杀，强暴等暴行，可以在每一处阴暗的角落中上演，在原先正常秩序下，被压制在人心中的黑暗会被完全释放出来。

帝瑞尔也拿捏不准，但有些事情，实在不能再无视了。

他们拥有自己的道德观念，并以这样的观念来审视人类，最可怕的是，他们拥有审判人类的力量。

“这是因为逃进城里的人太多了，官员们一时间无法反应。”

“你想要屠城？”

佩特菈卡同样被吓了一大跳，她满眼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两条龙。

“嗯。”

可是飞龙，海洋巨人，还有半人马的数量，同样都在他的掌握中。甚至是他手下的五色龙族间接控制的怪物族群，他也是了若指掌。

侵害无辜者生命的行为，是绝不容许的，必须得到制裁。

最终，在一座奢华的贵族府邸之中，公主又看到了一场正在召开的盛大酒宴，金杯银盏，珠光酒气，往来宾客，衣着盛装。

“清理城市，拯救无辜者。”

听到帝瑞尔的问话，苏海伦顿时一脸惊悚。

于是，两龙一人在皑皑白骨包围起来的城市中巡视，法术能够遮掩他们的身影，同时又能够让他们的脚步抵达城市中的每一处角落。

这是身为青铜龙的他难以忍受的，事实上，即便是没有源自血脉的侵染，发生在这座城市的许多事情，帝瑞尔也看不下去。

公主看着这一切，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她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也能叫出来很多参与者的名字，她在其中，甚至还看到了一位弟弟。

不过，女孩的沉默在她亲眼看到，那位与她拥有相同发色的弟弟露出獠牙，并刺入身旁娇美的女伴，彻底爆发了，她向身旁的龙发出请求：

“请您下令屠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