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魔族长老们的倒戈，比程琰熙还要震惊的是魔族执政官沉攀。

因为破阵队列的原因，他被安排在距离绛霄最远的地方。

看到渡劫期长老们背刺绛霄，沉攀目眦欲裂：“你们在做什么？快住手！”

没有人理会他，所有参战的长老们都在用力攻击绛霄。

他们面色不一，有的愧疚、有的忐忑，还有的知道这是背水一战，孤注一掷。

他这个金蝉脱壳的法子太过凶险，一不小心就容易将这副大乘期的身躯拱手相让。

这让绛霄感到困惑。

透过这道微弱的缝隙，绛霄看到了几个仓皇逃命的身影。

恶念存在每一个人心中，不死不灭。

绛霄耳边又响起了那些令人生厌的声音。

他将自己的身躯炼制为牢笼，想方设法困住这些杀不尽的恶念，以免自己神魂出窍后，这些恶念直接掌管他的身躯。

他甚至勾起了一抹讥讽的笑：“真慢啊，拖到现在才动手，我差点以为你们怂了。”

对方的确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他的身躯，因此魔界的这些长老才如此忌惮他回归。

识海之内、灵台之上、无穷牢笼之中，无数黑色的恶念撕扯、啃咬他的神魂，试图将他永远地留在这里。

那是属于明辰仙尊的气息。

可又不完全属于她。

魔界逐步死亡的真相是明辰临死前告诉他的，他不知道为何明辰现在还能活着，但他想试一试！

……

即将被无穷恶念拖入深渊的绛霄，只留下一双被黑色恶念覆盖的手高高举起，迟迟不愿意倒下。

可魔界正在走向死亡，他不能再被这些东西拖累，必须找到抽身之法，去解决真正的问题根源。

他的大部分身躯已经转化为彻底的石头，若是石化结束前，神魂没能出逃，他便会再次和体内的东西一起被封印上万年。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绛霄顾不上细想屏障裂缝那头传来的熟悉气息，加紧速度抽取自己的神魂。

他想爬出去，可恶念再次扑上来。

没了他的力量注入，时之罅隙的屏障正在逐渐收缩，不消片刻就能与魔界分隔。

筹谋多年，不惜放弃这具大乘期的身躯，都没能成功摆脱这些东西。

绛霄只能利用他们对自己的不信任，在对方动手封印自己之时，铤而走险。

绛霄没有跟他们逞口舌之快，抽取更多的力量镇压这些东。

封印带来的石化让他的身躯逐渐化作石头，难以调动体内的灵力。

“看吧，你又被背叛了。你当初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救他们，如今实力尚未恢复又想为他们换块好地方，结果呢？结果换来了他们的背叛哈哈哈……”

明辰也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绛霄下意识想要笑，却发现嘴角已经化作石头，无法勾起。

同时，他试图一点点抽出自己的神魂。

“闭嘴。”绛霄低斥。

裂缝即将消失，熟悉的气息越来越淡，仿佛救命的稻草即使消失。

外人只知道他被封印，化作了没有生命的石雕，却不知道他的神魂在这里与恶念战斗了数十万年，未有丝毫喘之机。

那是他神魂出逃的唯一路径。

那东西察觉到他的意图，叫嚷起来：“你居然想借助他们的封印，用身躯封印我们，自己神魂出逃？你好卑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