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到天亮,换班。</P>
直接请假,回家睡觉休息。晚上要过丧火,还要大家伙帮衬。</P>
陈观楼睡得正香的时候,院门被人砰砰砰敲响,敲得他火冒三丈。火气冲冲去开门,是天牢的狱卒,告诉他李家纠集了一帮人大闹灵堂,要他过去主持公道。</P>
陈观楼洗了一把冷水脸,总算醒过来,穿上衣服就赶往李家。</P>
到了地方,人呢?李家人一个没见到,只剩下一群帮衬的狱卒。</P>
他很懵,传话的狱卒更懵。</P>
他叫来老油条肖金,询问:“怎么回事?不是说李家纠集了一帮人大闹灵堂吗,人去哪呢?”</P>
肖金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吞唾沫,看得出来他很紧张,也很后怕,脸色白白的,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P>
他悄声告诉陈观楼,“中途来了一伙身份不明的人,拿着水火棍,见着李家人就打。那是往死里打啊!那伙人似乎认识我们这帮狱卒,愣是没动我们一下。我们劝架,对方也只是威胁我们不要插手。”</P>
“后来呢?”陈观楼急切问道,他心头隐约有猜测,又觉着那人做事不应该如此粗暴吧。或许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P>
肖金打了个哆嗦,“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官府来人了,那伙人将李家人塞入几辆马车,一口气全都拉走了。去了哪里没人清楚。”</P>
“人都带走了?”</P>
肖金频频点头,“我看得清清楚楚,一个没落下,全都塞入马车带走了。陈头,那帮人凶神恶煞,却不打砸灵堂,只打李家人。做事利落有章法,行动迅速有指挥,一看就知知道不是普通的街头混混,更像是……”</P>
“像什么?”</P>
“像军营里的人,令行禁止。陈头,我们不会惹上什么大麻烦吧?”</P>
肖金一副怕死的模样。</P>
陈观楼问他,“李大宏的老婆柳氏可有出面?”</P>
肖金摇头,“今儿一直没见到人。”</P>
“放心,不会有事。”</P>
“真的?”肖金依旧不放心,“陈头,李大宏到底招惹了什么大人物,我这心里头很不安。”</P>
“你信不信我?我说我们都没事,你信不信?”陈观楼盯着他,眼中是强烈的自信心。</P>
肖金下意识点头,“我自然相信陈头。”</P>
“信我就继续守着灵堂。放心吧,接下来不会有人再来闹事。我去见柳氏,问问她有什么要求。你替我盯着这里,让大家都安心做事,晚上冠美楼吃席面,最上等的席面。”</P>
“好嘞!”</P>
要笼络人,吃好喝好必不可少。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大家辛苦帮忙,又受到惊吓,理应吃一顿好的,给众人压压惊。钱,自然是从奠仪里面拿。</P>
来到后院花厅,陈观楼让粗使婆子通知柳氏,有事情商量。</P>
片刻之后,柳氏一身孝服出现。</P>
女要俏,一身孝!</P>
这一刻,陈观楼终于体会到此话的精髓。</P>
柳氏身批麻衣,头上披着麻布,腰间一根麻绳,脚上踩着一双素色锻面绣鞋,聘聘婷婷,柔柔弱弱,似溪水似河流似心头的朱砂痣,温温柔柔无声无息的划过心间,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许久都舍不得擦去。</P>
比起奔腾的河流,宁静的溪水,更能打动人心。恨不得将这一抹溪水捧在手心,肆意玩弄。</P>
猛地醒悟过来,陈观楼轻咳一声,掩饰内心的情绪波动。</P>
“嫂子可有受到惊吓。李家人太过分了。”</P>
“多谢陈头关心,还好,经历过一回,第二回好多了。”柳氏声音轻轻的,像羽毛一样,挠啊挠。难怪太子妃娘娘容不下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