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啊，后来都死了。”</P>

老张头神色未变，语气淡漠的说着世上最为残酷的话。</P>

“怎么能都死了。他们都是太子的人。太子这会还在东宫坐着。”</P>

卢大头不明白。</P>

有这么大的靠山，怎么会死。</P>

老张头呵呵冷笑一声，他朝陈观楼看去，“意外吗？”</P>

陈观楼点点头又摇摇头，“恩出于上，死与不死，不过是贵人的一念之间。”</P>

“你小子通透，不愧是读过书的，就是懂得多。不像大头，白活了几十年，还不如你一个小年轻。”</P>

老张头鄙视卢大头。</P>

卢大头不答应了，“你先别诋毁我，先说说柳家人怎么死的。我太好奇了。”</P>

老张头明显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用着不带感情的语气，冷漠地继续叙述接下来的故事，“王氏仗着是太子奶妈，在东宫指手画脚，连太子妃的面子都不给，竟然插手太子后宫的事情。柳名常也不安分，仗着是太子奶公的身份，在少府担了个差事，名义上是替太子揽财。最后这对夫妻，都遭了厌恶。</P>

王氏被赐鸠酒，柳名常则被凌迟五百刀，陛下亲自下的旨意。柳家其他人，大部分都死了，应该是都死了。”</P>

说完这番话，老张头的情绪竟然罕见的有些低落，似乎是想起了不堪的往事。</P>

陈观楼心头咯噔一下，突然，他有个大胆的猜测，“柳名常被凌迟，莫非是张叔亲自动的刀？”</P>

卢大头：……</P>

啥？啥玩意来着？老张凌迟？</P>

老张头敲着烟杆子，瞥了眼陈观楼，说道：“你这样的聪明人，怎么会混迹于天牢，真是浪费。</P>

没错，也不知柳名常究竟做了何事，陛下厌恶他，竟然亲自下旨要将他凌迟处死。锦衣卫那边的人手生，朝中已经好几十年没有过凌迟的案子，手艺都失传了。</P>

最后锦衣卫请了我，由我亲自行刑，五百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原本，陛下是要求凌迟一千刀，据说是太子跪着求情，才减为五百刀。因是天家家事，这事没有公开，你们不知道也是应该。”</P>

卢大头已经震惊到合不拢嘴，他有些激动，“凌迟这手艺，听说都是刽子手世家家传。要片肉，还得保证人不死。说是胸口上的肉都没了，全是骨头，里面的心脏还在跳动，是不是真的？老张你牛啊，你竟然还会这一手。你你你，你窝在刑房委屈了。”</P>

老张头冷哼一声，“刽子手算个屁，杀人那点技术含量，给刑房提鞋都不配。京城的刽子手，有一个算一个，不是我说大话，没一个会真正的凌迟手艺。没有一个！”</P>

“老张，你是京城唯一一个会凌迟手艺的，对不对？”</P>

老张头没做声，沉默就代表着认可。</P>

“柳名常应该有兄弟吧。”陈观楼追问一句。他不关心凌迟手艺，他现在感觉自己距离真相已经很近了，仿佛一步之遥。</P>

“有吧！”老张头漠然地说道，“就算有，也都死了。”</P>

陈观楼回头，望向后院方向。柳氏，是不是柳名常那个柳氏同族？柳氏，会不会是太子奶公一案的幸存者。</P>

这桩案子，肯定不会见于任何案册档案。那是皇家家事，杀的是皇家家奴，朝中官员都不得过问。</P>

如果柳氏，果真是柳名常那个柳氏一族，李大宏就太胆大包天，为了女色连命都不要了。那么李大宏的死，很有可能牵扯到宫里头。</P>

只是，为何柳氏还活着？</P>

他突然起身，将一旁的卢大头惊了一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