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听到这里,抽抽搭搭哭了起来。</P>
林自在继续说:“咳咳,那人一甩袖子一下就不见了,我吓死了,结果一转眼他又穿墙回来了,掐着我的脖子说我撒谎,仙师我的确撒谎了,咳咳,我爹爹已经过世,再也不会回来了....咳咳,他生气了,非要我说是谁来过,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把大手拍在我的头顶上....”林自在脸上现出惊惧之色,伸手紧攥杜氏的裙子,声音更加嘶哑,“然后,然后就红光一闪,他的脑袋不知道怎么就飞到了门口,吓死我了,到处都是血,都是血啊......”</P>
林自在把头埋在杜氏怀里,哇地哭起来。</P>
一个衙役面露不忍之色,拱手说:“两位仙师容禀......”</P>
仙师视线扫过来,“你想偏袒她们母女?就算温阳全城百姓的命,也抵不过我玉华宗堂堂筑基修士的一条命!”</P>
衙役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仙师恕罪,仙师恕罪!”</P>
这时,门外忽然跑进来一个半大小子,那跪着的衙役一见,哎哟一声爬起来就去阻拦,那小子却像个泥鳅一样滑不留手,嘻嘻哈哈三转两转到了林自在跟前,凑到她脸前,“阿蘅,你咋又病了?我不过跟着阿娘去姥姥家住了半月,你竟是病了十天?是不是想我想得紧了?”</P>
杜氏气得打他,“去去去!”</P>
“闭嘴!”那衙役一把逮住小子,押着他跪下,自己又跟着跪下,“仙师恕罪,这是犬子陶午,一贯顽劣,还请仙师勿怪,勿怪啊!”说完咣咣咣磕了三个头。</P>
“仙师?”陶午挣扎着要抬头,无奈他老子死死按着他的头,不许抬起。</P>
两位仙师显然看待凡人如同蝼蚁,他们并不看跪地的父子两人,年长仙师扭头对另一个仙师说:“严师弟怎么看?”</P>
“回禀姚师兄,温阳城只是个凡人城镇,李师兄此次行程本无温阳,定是遇到奇特之事,才会突然追踪来此,至于为何会出现在民宅,为何要...”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林自在,“又为何在毫无反抗的情形之下被割了头颅,......请恕师弟愚钝,实在不知啊。”</P>
这个姓严的仙师,口说不知,表情却是欲言又止。</P>
姓姚的仙师与他对视一眼,摇摇头,“只是,虽说凡人命贱,可师门严规不得无故伤了凡人性命,你我更不好沾了太多因果......”</P>
“姚师兄,李师兄平日行事特立独行,得罪了不少人,此番宗主命你我来此查清事实,现下事实已清,还是速速回宗门去吧。”</P>
姚仙师微微颔首,“就依严师弟吧。”</P>
他看了林自在一眼,想起刚才女孩的手腕细得像麻杆,伸手在腰间一拍,手上便多了一个白色小瓷瓶,“杜氏,这里有三粒丹药,就赐与你女儿吧,每月服用一粒,身体便可恢复健康。”</P>
杜氏大喜,跪地膝行接了瓷瓶,高举过头,山呼,“多谢仙师赐下仙丹!”</P>
两位仙师脚下忽然各腾起一朵白云,倏地腾空而起,向着南方而去,几个呼吸就不见了踪影。</P>
杜氏还跪在地上,喜极而泣,“仙师真是慈悲心肠!我乖宝真有福气啊!”那几个衙役也连声附和。</P>
林自在却不这么认为,恐怕那李仙师平时就是个没人缘的,就冲他不由分说就要搜魂来看,也不是个良善之人,大概他两个同门也觉得是他作恶在先,才送她三颗丹药,了此因果吧。</P>
杜氏从地上起来,对着衙役屈膝行礼,“多谢陶都头!”</P>
“哎哎哎,谢我什么,我可啥都没做。”陶都头连连摆手。</P>
“那也要谢。”杜氏抹了一把眼泪,可不是谁都敢在仙师面前替人说话的。</P>
陶午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尘土,又凑到林自在跟前,“阿蘅,你这是干打雷不下雨啊!”</P>
林自在早分析出来,定是自己意念探索这个星球时,被路过的李仙师察觉,直接找到了家门上。</P>
李仙师能察觉,别的仙师也一定能察觉,就是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找上门来,反正她是不敢轻易使用意念了。</P>
她还担心那两个仙师会偷偷回来,听他们聊天。</P>
于是模仿赵蘅的语气,没好气地说:“我都病十天了,滴水未进,哪来的泪水?”</P>
杜氏不好意思,自己这边感谢陶都头,女儿却这样跟陶午说话,就假意喝斥道:“阿蘅,阿午从小就对你最好,你不可无礼。”</P>
陶午被林自在一斥,却笑了起来,“杜家婶婶,阿蘅怎么对我我都不生气,我这就回家,让我娘给她杀只母鸡炖了!”说完一溜烟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