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父哦了一声，立即抓着老丈人的小腿，使劲往外挤血，姚静一转头，又看到姥姥瘫坐在地上不能动，“姥姥！”</P>

沙发边上的死老鼠头部齐刷刷的切口，让姚静恶心得干哕了几下，她绕过去扶姥姥，姥姥气喘说：“别扶，去给我拿氧气瓶，我缓缓，自己起来......”</P>

姚静又忙不迭去对门找氧气瓶，一开门就见奶奶在轮椅上大叫，老年痴呆的爷爷已经赤脚下了一层楼梯，面罩丢在缓步台上。</P>

姚静不知该去找氧气瓶还是去拉回姥爷，她放声大哭，25岁的姑娘从来顺顺利利，即便末世几个月了，也没经历过如此艰难情景。</P>

“我怎么办啊，来人啊，怎么办啊！”</P>

邻居并没有人出来。</P>

林自在收线，拨打120和110，都在占线，又立刻给休班的宋朝辉打电话，让他去帮忙。</P>

她把氧气瓶转移到姚姥姥手边，又给姚静打电话，“去追你爷爷！”</P>

收了电话，林自在叹气。</P>

海警军官回头看了她一眼，“一天时间，全城有两千多人被老鼠咬了，医院已经忙不过来了。”</P>

林自在已经在竭尽全力用意念搜索斩杀老鼠了，否则伤者绝对不止这个数字。只是这些老鼠就像凭空冒出来一样，瓦砾堆里，下水道里，地下防空洞里一下多出来数不清的老鼠，四处乱窜，四处啃咬，它们不怕人，牙齿尖利，咬合力又极强，连混凝土都能啃个大洞出来。</P>

林自在切了一上午的老鼠头，十分恶心，中午饭都没吃，一闭眼就全是老鼠尸体。</P>

一个人再强大，也不能拯救全世界。</P>

***</P>

下了班，林自在去医院看往姚姥爷。</P>

虽然宋朝辉很快就将姚姥爷用飞行器送到了医院，也找了医生及时处置，但姚姥爷一直没有清醒过来，医生很无奈，“全市各大医院住满了被老鼠咬伤的患者，不少已经不治身亡，现在还没有特效药，只能看伤者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力。”</P>

姚静两只眼睛肿得像俩桃子，趴在病房窗口看着浑身插满管子的姚姥爷。</P>

姚母拉着林自在的手，“好孩子，阿姨知道，是你救了我们。”</P>

林自在发现姚静和姚母身上都戴上了她给的平安符，她拍了一下姚母的手，“等下我让人给你们送防护服和灭鼠夹。”</P>

姚静始终趴在窗口没有回头，林自在也不去喊她，对姚母说：“阿姨我刚从海边回来，你看我这衣服，得回去洗个澡了，你们有任何事都可以随时联系我。”</P>

姚母忙说：“哎呀呀，你这是一宿没睡啊，快回去休息！”</P>

林自在理解姚静的心情，她从小习惯了金欢喜的平庸，习惯了帮助金欢喜，却无法接受一朝被如此平庸的人照顾。</P>

林自在牵着大黄大步离开，她早已不再勉强任何情感。大周牙齿掉光的时候曾跟她抱怨：你就是个没心肝的冷情人，我就知道我年轻时但凡松了一点劲儿，但凡歪了一点心思，你就得立刻跟我断绝关系！</P>

——对于一个灵魂长生的人来说，没有任何人任何动物是可以一直陪伴她的，和则聚，不和则散，何苦执着，徒增烦恼。</P>

姚静转过头，看着林自在义无反顾的背影，大颗大颗的泪珠落下，姚母过去使劲拍她的背，“你这熊孩子！你咋不理人欢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