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潇潇嘿嘿一笑,指着周至圣,淡疏眉头皱在一块儿,“师父!你不会要言而无信吧?”
周至圣面色复杂,女弟子……果然麻烦。
“岂会言而无信,罢了,帮他就帮他吧。来吧,我先传你蕴养剑气的诀窍。”
少女撇撇嘴,“不学。”
……
“你这浑丫头,怎么说变就变?还说我言而无信?
“我哪里言而无信了,我拜师了呀!师父可没说拜师就要学剑。”
少女背着手,一蹦一跳的往远处走去,开心极了。说是困,其实是坐在路边的老树桩上,双手捧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登山路。
反观那佝偻老者,笑得眼泪都下来了。
他手提一壶酒走到周至圣面前,实在是憋不住,瞧见那张吃瘪的脸就想笑。
周至圣黑着脸,冷声道“想笑就笑,你方擘还能活多久?再不笑就没机会了。”
哈哈哈……噗……
“没想到你周至圣竟有如此吃瘪的一天,一剑之仇我记了百年了,今日终于是消了气。”
周至圣只是抬起头,静静看着他。
“方擘,受我一剑,难带不是你该得的?”
老者先是一愣,旋即苦涩一笑,呢喃道“我不怪你,却也不后悔。你们心中我方擘本就是个小人,我认。况且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我方擘无所谓世人眼光,肉吃在嘴里才算。而你,爱惜名声,饿死事小失信事大。”
话锋一转,老者衷心一笑,沉声道“你信不信,我那弟子终有一日会展臂十洲,比我方擘强之万倍?”
周至圣接过酒壶,猛灌下一口酒,许是酒水太烈,以至于嗓音沙哑。
“方擘,大年找过你吧?”
佝偻老者转身坐下,长叹了一声“就这事儿,我觉得你是真混账!不就抢了个东西,吓坏了个圣子么?在这件事上,你他娘真没种!那孩子是找过我,初到流放之地便来了,我也教了他横练肉身的法门。”
难怪,难怪这傻孩子拖着一副残躯也能斩杀黑虎,还帮范山人破入了第四境。
周至圣缓缓起身,冲着方擘重重抱拳。
“多谢了。”
佝偻老者摆摆手,“谢个屁,你他娘少绷着脸,瞧见你这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我就来气!不知道的换以为你是个直眉瞪眼奔着成圣的读书人呢!少瞪我,有本事杀了我?”
周至圣收敛目光,叹道“罢了,我杀过你一次了,况且你也活不了几天了。”
老人嘁了一声,灌入一口酒后,才缓缓开口“至阳五行物,有法子,但得看那孩子的运道了。”
周至圣诧异道“我自然知道流放之地奇妙,可千年前那处地方突然覆灭之后,哪里还有天地灵气养得出这等宝物?”
方擘沉声道“五岳啊!”
……
黄昏时分,刘赤亭终于是醒了过来。
他也察觉到了体内那种“开枝散叶”的感觉。
原本那股子热息只是一条周而复始的大河,现如今却支流遍布周身,甚至连每根手指头都能感觉到热息疾速流转。
秦秉,还是站不起来。
“你这家伙……真想跟你再打一场!”
刘赤亭随手将其拎起,淡然一笑“好啊,但你得先养好伤。”
瞧见拎着自己的是左手,秦秉不由得嘴角一抽。
“你是真不怕疼?”
“体验过更疼的,这就不算什么了。秦秉,指路吧。”
“服了你了,往前走,到洪州后过江。”
……
某处云雾缭绕的高山之上有宫殿一处,全由白玉砌成。
宫殿之中有三道身影,皆穿白色长袍,但三人眉心,分别有赤、白、青三种印记。
额头有白色印记的男子拍了拍桌子,呢喃道“叫你们来,是因为我察觉到了那个人的气息,准确来说应该是仅剩的残魂。”
眉心有赤色火焰印记的,是位女子。
“大师兄,那帮自诩逍遥自在的家伙早已不成气候,现在就是乌合之众。九源老儿自八百年前起就在海里养龙,那老东西好不容易练成豢龙术,结果天底下没龙了……他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呢。师尊出关之前,最容易坏事的,恐怕就是那个疯婆子了。”
最后开口的,是位老者,个子不高,也有些胖。他眉心处,有朵青莲。
“二师姐所言极是,虽然这几百年来那妖女躲在聚窟洲不出来,但……她始终是个棘手货色,万一发疯冲出来,说不定要坏事儿。”
那位大师兄摆了摆手,淡然道“妖女之事不用担心,她早就在八境巅峰,大约一百多年前就兵解重修,博一个九境机缘,至今尚未返魂。老三,明年的十洲武斗谁人主持?”
老者答道“一样,昆仑墟玉京门、蓬莱丘九源宫,还有方丈岛那帮乌合之众。不过,这次武斗是在炎洲的怯月宗举办,说来可笑,人家是献上三千丈火浣布,三岛各千丈,才“买”来这个机会的。”
青年点了点头,微笑道“把我们手中的那座阴宫丢在炎洲吧,动静造大些,想法子让那座阴宫成为武斗的奖励吧。”
女子嘴角一挑,“钓鱼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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