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华，我看你真是活久老糊涂了，你真的做出自己的选择了吗？我可是已经跟你说了，如果你不愿意信，那你应该为此付出代价。”</P>
“烬，别再缠着我了，她们不可能会这么做，出去吧，让我先静静。”</P>
华的话语从原本的难以置信，换作了冷漠，看向面前，人眼神也变幻了许多。</P>
“哼哼，华，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反正明日我也要走了，接下来只有你一人，我这次不会帮你。”</P>
“你从来就没有帮过我……”</P>
“呵……”</P>
烬只是起了身，朝着门外走去。</P>
…………</P>
“素衣，按结果来看她根本不愿意相信，一时间也劝不动了。”</P>
“怎……怎么会这样？先生，师傅她……”</P>
“这已经和我们没关系了，虽然我可以留下来帮她，但是我觉得没必要了，我明天就走。”</P>
“先生……您为什么要这样，如果你在，他们的阴谋一定不会得逞的。”</P>
“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素衣，我想知道坎是她必须要过的，改变了也就没意义。”</P>
“…………”</P>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P>
“可是……”</P>
“我知道你怕他们报复，你心里也有了答案，在她们的威胁下，如果没有我，知道你会怎么做出你的选择。”</P>
听着秦素衣便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被抽离一般，当她所见后，只是一片闪白的领域，对方静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P>
“这是我的领域，素衣，你的意识已身处于此，肉体早已成为我的傀儡。”</P>
“这……”</P>
“我不想去帮你，我也帮不了你，但我可以替你完成这件事，这段时间你的身体将不属于你，而是属于执行命令的傀儡。这样子至少你能够好些，也不用被她们报复。”</P>
“可是……师傅她……”</P>
“有你没你都一样，你逃不掉的，这就是命。这件事我最多就是帮你动手。</P>
当然，我所做的一切，你自己也能看到，等到结束之后你会魂归于此，那时我们之间的丝缕也该斩断了。”</P>
“先生……求求您……”</P>
“别叫先生，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我也不认识你，我只知道是你杀了赤鸢。帮你只是因为你还算有点良心罢了。”</P>
…………</P>
那天，我已经记不得多少了。</P>
我曾经很向往山下的景，二师姐小时常说要带我出去走走，</P>
但我所能想到的，只有那日的海边………</P>
海边……</P>
外面的世界，可是很险恶的啊……</P>
可师姐说:外面的世界既可怕，也很美妙……</P>
人总是要有价值，有了价值才能得到什么，才能成为什么，我不能一辈子待在山上，只有出了山，也许我才有出路。</P>
我怕……不过，人一定要有价值么……</P>
外面的世界很可怕，只要我跟在师傅身边，那一切都可怕，她都会替我阻挡的……</P>
所以只要我跟在师傅身边就好了……</P>
待在师傅的身边……</P>
…………</P>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么……”</P>
亲眼看着我手中的剑跟着师兄师姐们一齐刺入师傅的身躯，溅射出来的血，染在我的剑，染上我的手。</P>
「染香剑」此刻，染上的却是血………</P>
师傅的血……</P>
我忍住不想去看，但我还是能看的到。</P>
她右足齐踝而断，双手经脉俱废，内脏全损，心脏的伤口有十余处之多，鲜血染透了她的全身。</P>
我知道，那不是先生干的，是我干的……</P>
我确是一起杀了师傅……</P>
最后，有一剑直直洞穿她的头颅，损毁她的大脑……</P>
夜过四更，本该是清净，但此刻，山上却是没有一点夜晚的样子。</P>
身后的烈火还在燃烧，剧烈的火光让整座太虚山如同日间的太阳一般，</P>
我隐约可以听到远处山林里有稀疏的人声，我想是因为山火，让这附近镇上的百姓都赶来了，还有那些山下来寻仙之人，想必走得快的也要赶到于此。</P>
若是在平常，这般喧闹的场景，只会让我感到安心，但现在，我只想逃，我谁也不想见，谁都不能见到我，</P>
我不能让任何人看见我……</P>
「染香剑」满是灰烬与血交融，</P>
「秦素衣」的手满是干涸的血迹</P>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P>
先生……</P>
不，我不认识先生，他已经把能帮我的事情帮了，至少先生他帮我动了手……</P>
不，是我自己动的手，是我杀了师傅………</P>
师傅……</P>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好可怕……</P>
我不想……</P>
我手中抱着一具尸体，</P>
师傅的尸体……</P>
仙人的尸体……</P>
如果我让别人看见了，如果二师姐知道我这么做了，我会怎么样？</P>
我害怕，</P>
师傅死去时，我仿佛听见了她剑心破碎的声音，那时下不去的手，以及我慌乱的神情，我感查不到。</P>
直到现在我才清楚:那剑心彻彻底底碎了，再也不可能凝回来了……</P>
再也不可能……</P>
我猛地摔了一跤，怀中的尸体也滚落一旁，</P>
我什么都感受不到，连痛楚也是，我只知道站起身，赶忙抱起师傅，</P>
抱起一具冰凉的肉体，</P>
我抱起师傅，走下了山。</P>
师傅已经死了，但她是仙人，仙人不死不灭。</P>
我心里这般想着。</P>
但后来我清楚，这只是因为我惧怕。我什么都怕，</P>
我什么都怕……</P>
师傅死了……</P>
只要待在师傅身边……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P>
只要待在师傅身边……</P>
我就什么事都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