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P>

转息间钱府内传来板子打屁股和喜管事哀嚎之声。</P>

“一！”</P>

“啊？钱禄你个狗入的！你敢公报私……呜呜……”</P>

喜管事的嘴被堵上。</P>

“砰！砰！砰！”</P>

“二十七……二十八……”</P>

“哼……嗯……嗯”</P>

“五十六……五十七……”</P>

“……”</P>

“噗！噗！噗！”</P>

板子落下的声音已经不对，程羽已能听出骨头渣子掺着血肉被拍碎的“噗簌”声。</P>

那喜管事别说哀嚎，连喘气声都再无一丝。</P>

“七十九……八十……停刑！”</P>

板子打有一百二十余下，后面的将近半数都已是打在了死人的屁股上。</P>

而此刻钱多福的呼吸声也跟着再次格外急促起来。</P>

他正被锁在一偏僻小屋里，离行刑处仅一墙之隔。</P>

耳听得喜管事这等有头脸的都要挨八十大板，板子每落下一次，他浑身就轻轻哆嗦一下。</P>

直到再无一丝哀嚎声，猜测人已被活活打死，他所坐之处流出一摊水渍。</P>

程羽深深看一眼钱府紧闭大门，忽然想起红楼梦中贾府门前那对石狮子。</P>

不论前世今生，这等深宅大院都一个德性，吃人不吐骨头。</P>

眼前这座偌大钱府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令他阵阵作呕，一步也不想再靠近。</P>

程羽展翅飞远了一些，拨楞拨楞脑袋，清理下思绪。</P>

既然进城一趟，城中三教九流各色人等熙熙攘攘，各家买卖店铺人来人往，不如去领略下古代民俗世故。</P>

何必被这腌臜府邸脏了自己心境。</P>

念及于此，小麻雀展翅要向城中心处飞去。</P>

却不料他再次被自家老二于半空中拦住，张口便质问他要飞去何处。</P>

老二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已令程羽有些不耐烦，甩下一句与你无关，便独自飞向另一侧。</P>

身后老二犹自叽叽喳喳，让他在城中略逛逛便早点回庄，否则天黑了可没法留他过夜。</P>

最后临了还补充了一句：千万别往城东北角方向飞。</P>

东北角？</P>

程羽记得那边可是茅草房连成一片，定是城中棚户区，县城这么大，为何不让自己向那里飞去？</P>

程羽心中一动，回头瞧了眼自家老二，只见他正贴着墙小心地飞向另一侧。</P>

程羽有心看看他到底要飞向何处，便远远地跟在后面。</P>

只见这老二一路贴墙而飞，那模样像极了过街鼠。</P>

足足绕了一个大圈，他落在一户中等人家的灶房墙根儿，瞧瞧左右无人、无猫、无狗、无堂雀，这才从一堆垃圾中拨拉出一块已有些发霉的碎饼，叼在空中展翅向县城东北角飞去。</P>

程羽忽然有些唏嘘。</P>

想想自家老娘在庄中每日蚂蚱青虫各种高蛋白伺候着，而曾是她口中骄傲的老二却在城中捡起了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