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世界与雪</P>
1934年，芙蕾德莉卡·尼古拉·特斯拉出生</P>
1938年，丽瑟尔·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出生</P>
1947年，南希·托马斯·阿尔瓦·爱迪生以欧洲复兴计划为交换，成功建立天命北美支部。</P>
1951年1月1日，德国首都，柏林，本纪元第一次大崩坏爆发，据监测，当时崩坏能功率达到2500hw，顷刻间，整座城市面目全非，居住于此的三十万人也因此丧命。</P>
但，柏林并没有化为死城，一位深蓝发色的少年站在燃起火焰的焦土上孤单又茫然四处张望着，意图找到一个能够活着的生命，一个能够与他进行交流的生命。</P>
少年漫无目的在城市里四处奔走着，每走过一个街角，他都希望能有一个生命出现在他眼中，可当满怀的期待一次又一次的落空，这名少年开始变得更加茫然，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下去。</P>
似乎是命运安排好的，一只翅膀残破的蝴蝶出现在少年的视线中，闪动着残破的翅膀让缓缓下落，不至于猛的跌倒在地上。</P>
蝴蝶的出现让少年眼中一亮，虽然蝴蝶并不能和他交流，但这是他见到的第一个活着的生命。</P>
少年抬起自己手掌，期待着蝴蝶能够落在自己的手中，而蝴蝶仿佛和少年心灵相通一般，竟然真的落在了少年的指尖。</P>
指尖上的蝴蝶让少年心中更加激动，但他没有用大幅度的动作表达自己心中的激动，因为那样会让蝴蝶受惊飞走。</P>
稍稍冷静了一点后，少年对蝶翼上的绚烂花纹而惊奇，又对另一侧的残破蝶翼感到惋惜。</P>
如果这蝴蝶的翅膀没受伤那会有多好看？</P>
要是…我能修补好的话……</P>
少年心中的这一想法刚出现，他指尖上蝴蝶的残破蝶翼就随着他的想法恢复如初，宛如神迹。</P>
还没等少年为此而感到惊喜，他就陷入昏迷晕倒在地，蝴蝶腾空而且扑扇着翅膀飞向远方，却不知道蝶翼间扇出的微风是否会成为骇人的风暴。</P>
无人能观测到的地方，二十二道身影站在这里，遥望着城中发生的一切。</P>
……</P>
天命根据古文献得知，当崩坏发生时的瞬间功率达到1000hw以上，就有可能诞生名为“律者”的存在，而作为柏林的唯一幸存者，少年被天命当做实验体回收，实验编号Ω1。</P>
……</P>
少年被天命回收后，天命对其进行多次人体实验，实验内容令少年痛苦不堪，在各种实验的期间，少年与一位署名小丑a的笔友沟通才使得他没有崩溃。</P>
……</P>
被天命反复研究三年，排除其为律者的可能性后，少年被送往了帝国研究院42研究室，在这里，少年遇见了两位特殊的人。</P>
“Ω=w，welt=世界，作为世界的弃儿，叫这么一个名字倒也是有趣。”</P>
天然卷的蓝发博士看着眼前茫然无措的少年笑着说道。</P>
少年心中因为柏林事件和人体实验产生的浓雾散开了一些，眼睛也因此明亮了几分，因为从今天起，他有了自己名字，瓦尔特。</P>
……</P>
第二天早晨，瓦尔特推开房间的窗户。</P>
因为半夜下了一场暴雨，所以外面的空气格外清新，让人很难相信这里就是工业革命的发源地。</P>
不远处，几只山雀在枝头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地平线上的霞光，晨曦里一只蝴蝶慢悠悠的爬过窗户。</P>
“喂。”</P>
蝴蝶轻拍了两下翅膀，消失在湛蓝的天空中，穿过树丛的阳光洒落在人身上，瓦尔特的心里似乎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融化。</P>
“喂！”</P>
难以置信的一个夜晚，难以置信的一个清晨，瓦尔特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这样一份平和的安宁。</P>
风雨也好，鸟鸣也罢，哪怕是嗡来嗡去的飞虫，此时此刻，即便是有上百分贝的噪音，那也是无所谓的吧……</P>
“喂！！我说你呢！！”</P>
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瓦尔特脑后受到了一记重击，山雀所处的地方从枝头变成了他的眼前。</P>
“真是的，你是聋子吗？都叫你几声了！亏我还好心撬门进来。”</P>
扎着双马尾的红发施暴者，蛮横的数落着跌坐在地，眼冒山雀的瓦尔特。</P>
“……您是？”</P>
“哈？没人介绍——”</P>
话说了一半，双马尾闭的视线停留在一个空盘子上，它安静躺在房间唯一的一张书桌上，双马尾闭上眼睛全神贯注的把鼻子凑到它上面闻了闻。</P>
“喂！你……你你你不会吃了什么松露做成的东西吧？”</P>
“松露？”</P>
瓦尔特短暂的回忆了一下昨晚那个盘子里放着，已经被他吃掉的东西。</P>
“呃……那个盘子里本来装着的是面包切片……夹的是某种蘑菇……你说的“松露”是一种蘑菇吗？”</P>
“……”</P>
红发的暴躁双马尾白眼一翻，差点被气晕过去。</P>
“一种蘑菇？你告诉我松露仅仅是“一种蘑菇”？该死，那个笨蛋该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P>
“……嗯？”</P>
她发现在空盘子的旁边，还有些其他零零碎碎的“可疑物品”。</P>
“啧啧啧……金平糖……原子火球……黑巧克力……怎么会把松露和这些廉价的零食混在一起嘛！”</P>
她一边研究着这些糖果，一边顺手剥一些往嘴里丢，直到看见了角落里的某物。</P>
“哦呀？这是什么？欢迎贺卡？”</P>
“呃啊啊啊！！”</P>
窗边的瓦尔特突然谵妄的大叫起来。</P>
“……嗯？你抽什么风？”</P>
他语无伦次的大叫着，似乎放弃了某种尊严，末了，他投降似的双手抱头，将自己团成了一个球形。</P>
“哼哼……”</P>
女青年似乎明白了什么。</P>
“那～我～打～开～看～了～哦？”</P>
红发施暴者拿腔作调的说道，恍惚间，瓦尔特的眼前出现了皮鞭和蜡烛。</P>
在某些卡片内容引起的小误会后，卡片上的内容终于到了末尾。</P>
……我知道，才刚刚见面的人，不会有太多的说服力，不过请你相信，在这里，你将体验到崭新的人生。</P>
以美食发誓的</P>
丽瑟尔·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博士</P>
“话说，你还不认识我是吧。”</P>
瓦尔特惊魂未定的对暴躁女青年点点头。</P>
“自我介绍的话……尼古拉·特斯拉，叫我特斯拉就行了，总之，你只需要知道，我也是这个实验室的负责人之一。”</P>
“你吃下肚的“蘑菇”呢，是我的私有财产，而且很重要。明白？”</P>
特斯拉没好气的一把揪住瓦尔特的衬衫。</P>
“走吧，人都已经在客厅了。”</P>
“……人？”</P>
“就是那个美食小偷！不然还有谁啊？！”</P>
平和安宁的早晨被不安宁的特斯拉博士打破，瓦尔特被她揪着衣领拽到客厅。</P>
“早上好，特斯拉博士，今天的早饭感觉如何？”</P>
“早上好，爱因……啧。”</P>
扯着瓦尔特衣领的特斯拉粗暴的咂了咂嘴，肚子里的火气还被发出就被堵住的感觉不太好受，但这并没能阻止特斯拉博士的责问。</P>
“今天也很有精神呢，特斯拉博士。”</P>
“……还不是被你这家贼气的！哼！”</P>
“家贼？爱因斯坦博士不明白特斯拉博士在说什么。”</P>
“不要装傻！那包松露是不是你擅自从我房间拿走的？”</P>
爱因斯坦早有预期似的左右摇着食指。</P>
“爱因斯坦博士友情提醒，即使特斯拉博士再喜欢去里雅斯特度假，也不代表那包蘑菇是特斯拉博士的私有财产。”</P>
“你你你……你说什么？这明明是我千辛万苦才买到的东西，有没有搞错！而且松露不是蘑菇，你叫它蘑菇是对他的侮辱！”</P>
特斯拉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大声辩解，对此，爱因斯坦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P>
“那是用实验室经费买的，当然是公物，有什么问题吗？”</P>
“……那，那叫借！下次有钱了我会还上的！不要搞错了！”</P>
“如果特斯拉博士继续坚持错误的主张，爱因斯坦博士不得不向总部举报这一挪用公款的行为。”</P>
“……”</P>
特斯拉嘴角抽搐几下，最终选择换了个话题。</P>
“这家伙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发呆，害得我还以为他要闹自杀呢。”</P>
“呃……谁要自杀啊！”</P>
“谁要？你知不知道我敲门敲了多少声？啊？？更别提你还有抑郁症病史？！”</P>
“抱歉……一时出神……”</P>
“原谅他吧，特斯拉博士，是你太紧张了。”</P>
“啧，你们俩倒是一唱一和……难道是失散多年的夫妻？”</P>
特斯拉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山”字，狐疑的目光在瓦尔特和爱因斯坦脸上扫过。</P>
“爱因斯坦博士不会找这么差劲的男朋友的。”</P>
“嗯嗯就是……不对我哪里差劲了！”</P>
“自暴自弃。”</P>
“……”</P>
“人没有工作就容易自暴自弃，所以我们决定给你一份工作。”</P>
“……工作？”</P>
“实验室助理。”</P>
“……助理？我……”</P>
在几句简单的聊天中，还有些没能反应过来的瓦尔特有了一份工作，但特斯拉几句粗犷的解释让瓦尔特目露疑惑。</P>
看在他满是疑惑的表情，和爱因斯坦一直在旁边咳嗽提醒，特斯拉戴上了一副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红框眼镜然后开始解释。</P>
“你的工作是规划我们的休息日安排好我们的闲暇娱乐，省下我们好不容易放假了却还要去思考玩什么的脑子，当然，你自己也可以参与其中，听起来不坏吧？”</P>
“……”</P>
“有什么我没解释清楚的吗？再说的简单一点，你的工作就是带我们玩。”</P>
“……”</P>
“喂！行不行啦？不同意的话我们可就要把你送回去了啊？！”</P>
“……”</P>
“嘿！你傻了？”</P>
特斯拉在瓦尔特眼前晃了晃手掌，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P>
“爱因斯坦博士认为，瓦尔特只是对此感到难以置信罢了。”</P>
“……丽瑟尔！你是《魔戒》里的兽人吗？不要再故意用这个博士、那个博士来回称呼了，很烦！！”</P>
“……等等，瓦尔特是谁？你给这个小白脸起的名字吗？”</P>
“……谁是小白脸啊喂！”</P>
……</P>
被红发暴力女“赶出家门”的可怜青年，正在倚在步道的大理石栏杆上怔怔出神。</P>
瓦尔特拍了拍脸颊，放空自己的思想后，他决定去图书馆查查资料，以便完成自己的工作。</P>
在图书馆里，瓦尔特认识了图书管理员，并在对方的引导下找到了些和工作相关的图书，虽然瓦尔特并没有借阅证，但报上42研究所的名字后这个问题迎刃而解，还给他办了一张研究专员的借阅证。</P>
……</P>
时值中午，从图书馆返回的瓦尔特一边回顾着自己的笔记，一边查阅着借来的便携式交通图。</P>
从旅游名胜开始，应该至少能得个及格分吧？</P>
游玩之余，还可以邀请她们在外面的餐厅吃饭，研究院在工作日送上门的“大锅饭”应该好吃不到哪里去，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改善改善。</P>
虽然自己身无分文，但既然是工作，报销肯定没问题的吧？</P>
在脑海里想着各种问题的瓦尔特，回到了42研究室的小院，轻手轻脚的打开大门走了进去。</P>
“嗯，你回来的正好。”</P>
“唉？？”</P>
“吓到你了？”</P>
“啊……不……并没有……”</P>
“那么，今天午饭吃什么呢？”</P>
爱因斯坦轻描淡写的抛出了一个世纪性难题，砸的瓦尔特不知所措。</P>
爱因斯坦怜悯的嘲笑了被自己戏弄的笨蛋几句，然后脱下白大褂换上普通的风衣外套。</P>
“今天就去吃意大利面吧！”</P>
出门后掏出钥匙反锁大门，去往餐厅的路上爱因斯坦给瓦尔特介绍着路边的建筑。</P>
偶尔说出几句建筑名字和自己有关的巧合性戏言，然后接上一句“骗你的。”，在瓦尔特没能反应过来时再接上一句“哼哼，也不算骗你就是了。”，让瓦尔特摸不着头脑的同时感觉她似乎是乐在其中。</P>
两人在漫步到餐馆，随意的找了两个位置坐下，开始点着自己需要的菜品。</P>
爱因斯坦要了个蛋糕，和她一开始说的要吃意大利面的说法并不符合。</P>
“……等等，你不是说自己要吃意大利面吗？”</P>
“那只是一种抽象的说法。”</P>
“可是……”</P>
“突然就想吃蛋糕了。”</P>
“……”</P>
瓦尔特单手扶额苦笑着，他又一次被眼前的天才少女戏耍了。</P>
“服务生在看着你呢。”</P>
“啊啊……我要这个烤蜗牛……还有海鲜烩面，嗯，就这些。”</P>
服务生满意的走开了，等待的空隙间，无事可做的爱因斯坦望向窗外，仿佛在思考什么哲学问题，而瓦尔塔则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女。</P>
“Ein（爱茵）……”</P>
“……我？”</P>
瓦尔特不经意间念出的单词，引起了对面的爱因斯坦的注意，因为这和她的名字很相似。</P>
“抱歉……只是……我……一不小心就叫出来了，我只是觉得有个昵称的话比较好交流……但拆开别人的姓氏，果然很奇怪吧。”</P>
瓦尔特局促的解释着。</P>
“……无所谓，随你喜欢就好。”</P>
爱因斯坦对于刚从实验室里放出来，并且还失忆了的瓦尔特，很包容他的一些小行为。</P>
“其实……我有个问出来也许会很失礼的问题……”</P>
“在女性面前闪烁其词是更失礼的行为。”</P>
瓦尔特一边抓耳挠腮一边左顾右盼，他觉得自己刚才脑一定是筋搭错了线，询问一下日常爱好而已，干嘛这么不好意思。</P>
“爱因斯坦博士，五十一岁。”</P>
“呃……”</P>
瓦尔特有些呆愣的看向对面的爱因斯坦，对方终究还是误会了“失礼”说法。</P>
……等等，五十一岁？！</P>
瓦尔特用双手扶住了自己快要被惊掉的下巴，毕竟爱因斯坦看上去远远没有她自己说的那样苍老。</P>
“骗你的，除以三大概差不多吧。”</P>
“……”</P>
对于又一次被戏耍，瓦尔特已经没有心思去反驳，而是在心里进行简单着的计算。</P>
五十一除以三得十七，……爱因斯坦博士十七岁……未成年。</P>
“博士学位……未成年？！”</P>
“不可以吗？”</P>
“……呃，这哪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P>
“……”</P>
“我打算再看会风景，你先不要找我说话了。”</P>
“……好的。”</P>
“难得今天天气这么好。”</P>
“……呃。”</P>
“你大概不知道，我最近在控制自己少说废话。”</P>
“……”</P>
“我爷爷说过，‘成功等于天才加汗水加少说废话’。”</P>
“……从刚才开始一直在说废话的就是你自己吧！你的人设究竟是寡言少语还是唠唠叨叨啊！”</P>
“……爱因斯坦博士不明白“人设”是什么意思。”</P>
明明对面坐着的是一个足以称得上“漂亮”的少女，在对着自己露出微笑，但瓦尔特却感觉自己对面坐着一个恶魔，一个以玩弄他为乐的恶魔。</P>
……</P>
从餐厅出来后，爱因斯坦和瓦尔特遇到了之前的图书管理员，看着对方非常熟络的向少女挥手致意，瓦尔特心中隐隐泛出了一丝厌恶的情绪。</P>
图书管理员递给了爱因斯坦封信，爱因斯坦一开始只是顺手接过来信封，另一只手在风衣口袋里掏钥匙，但在图书管理员再三强调下，她让瓦尔特帮她拆开了信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