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哥,您觉得我是要,还是不要?”
唐堂说话时很是小心翼翼,语态中透出的全是试探的意思。
我听得出他话中的深意,他是在跟我表明立场,表明一种只听我的话的立场,我如果跟他说要,他就要,我如果跟他说不要,他就不要。
我没急着说话,而是看向唐柔。
唐柔的眼神更加希冀,但在希冀的背后藏着的是恐惧,恐惧唐堂会说不要她,更恐惧唐堂觉得她没用。
“现在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
话落之后,我双目定定的看着唐柔。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那不要了吧,反正她也没什么用了,杨哥……”
不等唐堂那边在说话,我便直接挂断了电话并看向唐柔。
唐柔怔住,良久良久。
她眼中希冀的韵光就如玻璃,而唐堂的话好似一颗石头撞击在了玻璃上。
“哗——”
碎掉了。
唐柔眼中的韵光碎掉了,同时碎掉的还有她长这么大为止支撑着她活下去的信念。
这就好像一个正常人从小接受的概念就是月亮是圆的,他也一直坚信这一点,然而突然有一天他却用天文望远镜看到月亮不是圆的而是长方形的。
信念轰然崩塌,他的世界观都会为之而改变。
唐柔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她觉得自己有用,是个老千,会一线生财。所以她二叔不会抛弃她不会不要她更不会不用她,然而,现实却并非如此,什么一线生财,什么老千,在现实面前,一切都那么的不堪一击。
唐柔眼睛一闭,声息皆无。
我愣了一下,连忙跑出了门去大叫:“医生,医生快过来!”
唐柔又被推进了抢救室,她本就重伤在身,再受到这种精神刺激,身体刚刚从重伤中换过一口气来,便又‘倒’下了。
其实我能理解唐柔心中的那份痛,也能明白唐柔在知道真相是这么残忍之后她的内心会多么无助,更知道,她很可能会因此而失去活下去的信念。
但如果这个时候我不把挡在她面前的窗户纸撕破的话,她永远也无法做出改变,永远都不是个人而仅仅只是一件工具。以前是有用的工具,而现在是没用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