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唐军也跟着调转马头,整齐划一,转身狂奔飙进,简直就像在追杀别人一样。
乙支陀大吼一声:“快追!”心中大为恼怒,武攸暨被巨楼一合秒,却顶了自己三合,这让他脸面无光,非敲碎武攸暨脑袋才能解恨。
然而追了好一阵,乙支陀的军队却迟迟追不上唐军,这让他更加认识到高丽军与唐军的差距,对手下的无能十分恼火。
没多久,高丽大军追到慈悲岭,谁也没有多想,一头便进入山谷之中。
山谷右侧半山腰上,武承嗣静静望着下方的高丽骑兵。
在山谷两侧,已经埋伏着唐军六千步兵。然而直到高丽骑兵出谷,武承嗣都没有下达进攻命令。
他的目标并不是这支骑兵。
……
一个时辰后,僧信诚率领大军来到唐军废弃的营帐,崔然弗此时也穿上盔甲,带人搜索一番后,回报道:“将军,唐军走的极为匆忙,很多物资都没有带走!”
僧信诚微微一笑,高丽人已经许久没有打败唐军了,这一战之后,必将极大的提振高丽军队气势!
想到此处,他吩咐道:“别管这些物资了,传令给乙支将军,让他不必跟着唐军屁股追,先去把辽河的浮桥烧了,咱们再来个瓮中捉鳖!一个唐军也别想活着回去!”
崔然弗应了声诺,将命令传达给一名斥候。
僧信诚目光望向身后军队,大声道:“弟兄们,破唐之日就在今朝,大家不必再保持队形,用最快的速度追击唐军!每杀死一名唐军将领赏千钱,活捉武承嗣者赏万钱,弟兄们,冲啊!”
众高丽士兵齐齐吼了一声,向慈悲岭狂奔而去。
崔然弗见僧信诚并没有随军一起去的意思,皱了皱眉道:“将军,军队如此混乱,如果遇到唐军怎么办?”
僧信诚淡淡道:“唐军已经丧胆,这时候已是必胜局面,考虑的不再是胜负,而是咱们能取得多少战果。用兵之道在于随机应变,明白吗?”
崔然弗低声应是,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僧信诚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大军总要有人约束。你立刻随军指挥,约束众军,追击到天黑前就回来!”
崔然弗领命去了,僧信诚则带着几百亲兵留在唐军大营中。
在营帐中转了一圈后,僧信诚发现唐军留下的物资果然不少,粮草倒还是其次,竟还有不少军械,心中大为满意。
踱步到唐军帅帐后,僧信诚眉头忽的一皱,帐内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奢华,这令他十分疑惑。
在营帐内扫视一圈后,僧信诚目光停留在武承嗣木床上,心道:“唐人那么富有,武承嗣又身为皇亲国戚,而且性格极端傲慢自大,这样的人为何睡在如此简陋的床上?”
霎时间,他心中想到了什么,大叫一声:“不好,中计了!”
然而话音刚落,地面忽然猛的震动起来,僧信诚长期在军旅之中,一耳就听出是骑兵的声音。
哪来的骑兵?莫非是乙支陀回来了?不对,他现在不是按照自己的命令,去烧辽河的浮桥吗?
僧信诚更加不安,就在这时,外面又响起厮杀声,僧信诚大吃一惊,急忙出了营帐。
掀开帐帘的瞬间,他浑身如坠冰谷,帅帐之外是支唐军骑兵,为首的是名黑脸将军。而他的亲兵,已经全部被杀死了。
“你在我们将军的营帐中做什么?”黑齿常之目光冰冷道。
僧信诚剧烈喘着气、双手微微颤抖,中计了,中了武承嗣的奸计!那名唐军斥候说的都是假话!
黑齿常之用马槊挑起僧信诚的下巴,咧嘴一笑:“莫非你就是高丽主将,僧信诚?”
僧信诚长叹一口气道:“想不到还是中了你们的奸计。”
黑齿常之仰首大笑一声,大吼道:“给我绑了,严密看守,其余人随我去慈悲岭!”
听到慈悲岭三字,僧信诚浑身又是一颤,想起高丽军此刻的情况,若是唐军在慈悲岭设伏,后果将是多么可怕。
僧信诚闭上眼,心中懊悔欲死。
两名唐兵面无表情的将他绑了手脚,关入一间空营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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