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勣心中一动,道:“想必破绽就出在那名高丽人身上吧!”
“一点不错,那名高丽人假扮成渊献诚,迟早要进长安城接受审问,然而长安城中,有人却是见过渊献诚的。”
“陆志宁和高福男!”刘仁轨脱口道。
武承嗣微笑道:“不错,陆志宁是高丽降官,高福男是高丽质子,他们自然都是见过渊献诚的。不过除他们之外,黑齿常之、崔宝昇都曾出使高丽,裴侍郎代表苏老将军与高丽国王、新罗国王签订过协议,他们三人也见过渊献诚。”
“为了防止渊献诚入城时,被他们无意中瞧见,所以朝中那位大人物先将裴侍郎下了狱,后来又接连做下“翰林院命案”、“黎园命案”、以及“高府命案”,将陆志宁、崔宝昇、高福男杀死,将黑齿常之下了狱。”
李治怔怔道:“你说的翰林院命案,就是这几个案子中的一个吗?”
武承嗣拱手道:“是的。”
李治静思片刻,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你竟能从其中一个小案子,一直追查出这整个阴谋,当真是难能可贵!”
许敬宗脸色铁青,李治很明显已经相信了武承嗣的话,明明他到现在一件证据也没有拿出来!
只可惜他被武媚警告,不便再发言,袁公瑜注意到武媚态度后,也不再帮他说话。
武承嗣瞥了许敬宗一眼,微笑道:“至于许仆射想要的证据,下官刚才已经让黑齿将军去大牢辩认过,那名高丽人根本就不是渊献诚!真正的渊献诚一直被那些高丽人扣在手中,已经被我救下,正在宫外侯旨。”
李治朗声道:“东福,传旨,宣渊献诚觐见,那名假冒渊献诚的高丽人,也一起押过来!”
魏东福应了一声,出了大殿。
李治走到阶下,将苏定方扶了起来,歉然道:“朕险些误会了老将军,还请老将军莫要见怪。”
苏定方急忙道:“陛下千万别这么说,是老臣无能,这才让那些宵小有机可乘!”
袁公瑜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冷汗。
他和苏定方本来无冤无仇,之所以想要给苏定方定罪,全因许敬宗告诉他,说这是皇后的意思。
苏定方一向反对武媚,故而袁公瑜没有多怀疑便相信了。谁知刚才辩论中,武媚竟出言维护苏定方,他这才明白被许敬宗利用了。
他已经相信了武承嗣的话,因为庞九得就是许敬宗的心腹。那么策划整个阴谋的人不要多想,就是许敬宗本人!
眼前局势十分凶险,他很想立刻与许敬宗切割。
然而两人知根知底,他若现在咬了许敬宗,对方很可能将他过去做过的事都抖落出来,到时候他也会被拉着陪葬。
正犹豫不决时,忽听李治说道:“承嗣,你将翰林院和其他几个案子说一下吧,朕想听听。”
武承嗣站起身应了一声,从翰林院的案子开始讲起。
听完整个翰林院案件后,除了许敬宗和袁公瑜外,殿内众人都对后面的案子多了些兴趣,然而武承嗣才刚讲到黎园,魏东福便带着两名高丽人进入大殿。
其中一人畏畏缩缩,正是武承嗣救下的渊献诚。
另一人被两名侍卫押着,目光凶狠,死死瞪着渊献诚。若不是被押着,说不定已经向他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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