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试想一下,若邓明真勾结高丽人,根本不会举发苏定方,我大唐军队不知道高丽人是假装内乱,届时冒然出击的话,必定损失惨重,伤及国力!”
刘仁轨淡淡道:“就算他们设下圈套,凭苏将军的战场经验,也绝不至于吃亏。”
许敬宗嘲弄道:“苏老将军都被高丽人骗过一次,难道就不会被骗第二次吗?我早就说过,苏将军的谎话到处都是漏洞,根本站不住脚!”
李勣微笑道:“许仆射有所不知,我大唐军队兵强马壮,无论高丽人设下什么计谋,若想击败我们,必定付出惨痛代价。届时我国是伤及国力,而他们则是亡国之危。他们自然不希望我们真的出兵,故而邓明才诬陷苏将军,希望我大唐自断臂膀。”
李治道:“传旨,宣邓明觐见。”一名老太监领命出去了。
便在这时,李勣忽然瞥见许敬宗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半个时辰后,那名年老太监一脸惊慌的进入大殿,李治皱眉道:“东福,怎么了?”
老太监颤声道:“陛下,邓将军他……上吊自杀了,只留下一封遗书。”
李治猛然站起身,又惊又怒:“你说什么?自杀?他为什么会自杀?快将遗书拿来朕瞧瞧。”
李勣心中一沉,深深看了许敬宗一眼,邓明这一死,苏定方恐怕再也无法脱罪了。
李治飞快的将遗书看完,然后递给了武媚,闭目不语。遗书上,邓明说自己身为大唐军士,宁死也不叛唐,这才举发苏定方。
但苏定方不仅是他上司,而且在战场救过他,他自觉对不起恩人,只有一死以报对方恩情。
李治深吸一口气,定定注视着苏定方,目光中有不解、失望、哀伤、遗憾等种种情绪。
苏定方知道李治已经相信了邓明,相信了自己叛唐,心中一叹,闭上了双眼。
李治正要下旨,忽听武媚道:“东福,能确定邓明是自杀的吗?”
老太监魏东福尖声道:“回殿下,老奴只看到他吊在自家梁上,应该是自杀。”
武媚不再言语,她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便向李治表明事情还有另一种可能,目的便达到了。
李治皱眉道:“媚娘,从遗书上来看,邓明应该是自杀的。”
“遗书也可能是假的。”武媚轻描淡写道。
许敬宗心中一沉,他并不担心调查遗书真假,而是担心武媚的态度,向袁公瑜看去,只见他正死死盯着自己,许敬宗急忙错开视线。
李治沉吟不语,目光又凝视在苏定方身上。便在这时,一名太监进入大殿,躬身道:“陛下,殿下,周国公求见。”
李勣和刘仁轨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喜。有武承嗣从旁相助,三张嘴对两张嘴,保住苏定方的机会便大了许多。
“让他进来吧。”李治道。
武承嗣脸上挂着微笑,悠然进入大殿,不动声色的在大殿瞥了一眼,叩首道:“臣武承嗣叩见陛下,叩见皇后殿下。”
“平身。”李治一抬手道:“承嗣,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武承嗣站起身,拱手道:“回禀陛下,皇后殿下让臣负责的翰林院案件,臣已经侦破,而且据臣调查,这件案子只是一桩巨大阴谋中的小案件。”
李治皱了皱眉:“什么巨大阴谋?”
“这是一场由高丽人联合百济人、契丹人以及朝廷中的奸细,共同编造出的一个弥天大谎,共有两个目的。其中之一,便是陷害我唐朝大将,苏定方老将军!”武承嗣朗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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